此刻正值正午时分,渡口边一条渡船都没有,听到声响在岸上眺望的人全都急得惊呼起来。 他们眼睁睁地看着那孩子身体不受控制地往下沉,眼瞧着河水就要淹没他黑黑的脑袋。 “抓着!” 情急之下,余秋割断了渔网跟麻绳,推了个装了垃圾的木桶过去。 那孩子是个机灵的,立刻伸手去扒拉木桶。 亏得整个桶直接扣在河里头,叫他趴在了桶上,脚缠着了渔网,被陈大爹夫妻连拖带拽地拖上了船。 他这头情况倒还好,那边河东镇救起的孩子状况却不妙。 因为河水流向的问题,何东胜直接推着船板上了岸。 早等在岸边的人们立刻七手八脚将三人拖了上去。 小贺自己吐了一大口水,连声咳嗽着瘫倒在河岸上。他两只眼睛充血,瞪得大大的,鼓着腮帮子喘气,跟他养的长毛兔似的。 被救起的孩子却没有他的好运气,小孩浑身软塌塌的,眼睛闭得紧紧,倒在地上,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人们大声嚷嚷着,张罗要找口铁锅倒扣在地上,帮孩子控水。可是情急之下哪里找得到铁锅。 旁边倒是有人拿着铁锅过来,可这是刚从火上拿下来的,真要让孩子倒扣上去,说不定能把人直接烫熟。 立刻就有人伸手要背起小孩,准备将孩子的倒挂在自己背上控水。旁边还有人帮忙抓孩子的腿,要让人倒挂起来。 “锅锅锅,我这儿有锅。”胡杨满头大汗地冲上前,在人群外围跳着脚喊。 他刚从废品收购站淘出了一批生铁锅,好不容易拖到河边,就听到有人嚷嚷着小孩落水了要救命。 听说有锅来了,人们立刻给胡杨让出了一条道,让他将锅倒扣在地上,又伸手拖着溺水的小孩准备趴在锅底控水。 “让让,我是医生,都让让。” 船好不容易靠了岸,余秋跳下船头,赶紧一路狂奔冲到昏迷的孩子身旁。 她捏着孩子的鼻子连着吹了五口气,观察小孩的胸廓起伏情况,又伸手触摸小孩的颈动脉。 气道未堵塞,脉搏微弱,根本没有自主呼吸。 余秋毫不犹豫地开始胸外按压。 胡杨在边上急得大叫:“余秋,控水,还没有控水呢。” 当大夫的人压根没空搭理他,控个屁水。 控水对于溺水者没有任何意义,反而很可能致命。 获救后清醒或者昏迷但有自主呼吸的人,溺水时间短,压根就不需要控水。控水反而会增加水返流甚至窒息机会。 对于已经心脏停跳的人来说,迟半秒钟进行心肺复苏的话就可能再也没机会从鬼门关收回脚来。控水只会耽搁复苏时间,降低患者获救的机会。 太阳高悬,烈日热腾腾地晒着余秋的后背跟后脑勺,她30个胸外按压过后,何东胜捏着孩子的鼻子,朝他嘴里头吹了两口气。 两人再次配合,行动默契多了。 谢天谢地,仅仅持续了一组心肺复苏,躺在地上的孩子手脚就动弹起来。他身体抽动了一下,空气中立刻弥漫着股尿骚味,地上也多了滩黄色的液体,显然是孩子大小便失禁了。 孩子并没有清醒过来,不过河岸边出现了辆救护车。渡口管理处的值班阿姨打电话去县医院,医院派了车过来。 余秋看到男孩被抬上担架,脸上扣上呼吸面罩的时候,悬着的心终于落回了胸腔中。 谢天谢地,孩子应当有获救的希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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