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 “是。”殷姮拍了拍兰沁禾的肩,“好了,我回去还有些家事,你也快去看看万阁老吧。若是缺人缺药,尽管来我府上支一声。” 兰沁禾点点头,“我从来都不会同你客气的,那你先忙。” 听到这句话殷姮笑了,她凤眸微眯,眼角隐隐折下了两丝眼纹。 “倒也是,你从来就没跟我见外过。”这句话说得很轻,仿佛自语。 “打也打过、吵也吵过,这会儿咱们再谈客气多么矫情啊。”兰沁禾道,“再说了,殷姐姐也没同我客气过,凭什么我得对你客气?” “是这个理。”殷姮唇角上扬,她笑着附和兰沁禾的话,末了眼睫微垂。 “好了,我该回去了,就此别过吧。”她摆了摆手,又朝着殷府而去。 两人在朝上吵得再如何不可开交,但是并不太影响二十六年的感情。殷姮与兰沁禾,就如凌翕如万清,患难之后千丝万缕的情谊是分不开的。 简单的寒暄过后两人分别,兰沁禾回了将军府,她去见了万清。这几日万清的病情反反复复,使人有些担心。 “二小姐,药好了。”丫鬟递上了碗,兰沁禾接过,“辛苦了,我来吧。” 端着碗入月门,她先将药搁到一旁,自己坐到了床沿上,轻轻唤醒了万清。 病榻上的老人唇色泛白,安静地躺着,没有一丝声响。 兰沁禾一连唤了七.八声,万清才缓缓睁眼。 那双饱经风霜的眼眸稍显涣散,过了片刻才凝聚起了神光,有了清醒的意识。 “母亲,该进药了。”兰沁禾扶着她起身,将软枕靠紧床头,又把被子给万清拉到了脖颈盖严实。 万清一动不动的由她动作,看着女儿把药吹凉,一勺一勺地喂进嘴里。 万清不是兰沁酥,喝药没有那么麻烦,安安静静地喝完之后,兰沁禾又将准备好的白水喂给她,捧着一个小盆等着她吐出后拿了手帕帮万清擦嘴。 “您这两日的气色看着好些了,我问了御医,冬天之前就能大安。”兰沁禾笑着同母亲说话,“内阁那么多事,可都得等着您回去料理啊。” 万清轻哂,“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无尽。”她面朝了兰沁禾,“先来说说这些日我女儿的事吧。” 兰沁禾眨了眨眼,“酥酥又闯祸了?” 万清摇头,“沁禾,朝中的许多事情,王瑞都瞒不了我,你那点小伎俩……不管用。” 兰沁禾低头应是,“女儿不敢。” “这几日你在外面是好一通拨云搅雾啊,太后、皇上、京中王侯还有内阁都被你吓怕了,他们又动不了你,真是像供祖宗似的供着你,就连皇上都得闭门躲你。”万清笑意愈深,“这份殊荣,天下无二。” “母亲……”兰沁禾悻悻地缄口。 “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她侧靠着枕头,用闲聊的姿态同兰沁禾谈,“你动了天下最不能动的棋,可是太后却当众烧了灭兰门的圣旨、圣上再三地回避你、九王爷联合众王献银,你更是毫发无伤,不过是被朝廷冷落了一段时日。” “沁禾呀,”万清伸出了一只手,抚摸着女儿只插木簪的鬓发,“你知道这背后是什么意思吗?” 兰沁禾无言回视。 万清眸中的神色前所未有的温柔,她低声嘱咐,“好好地教导大皇子,那是比什么打仗、什么筹钱更加重要的大事。” 兰沁禾一愣,继而又苦涩道,“母亲,只怕等不到那一日啊。” 谁又能保证大皇子日后会是什么样呢。 “愚公移山,但凡动摇根本的大事从来不是一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