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差点,差别有时候不太大,忍忍也就活下去了。但是活与死,这差别就大了。医术就是这样的存在,亲,信我吗?能救命、活命的那一种。 祖国母亲都七十周岁了,还有傻逼觉得让女人上桌吃饭是恩典,她不能指望在这个环境之下通过自己奋斗就干出新的社会制度了,但至少要留下点种子、扒拉条缝出来。实用的医术,是最容易被保存并且接受的,也方便她夹私货——理直气壮的那种。 这是原则,绝不能退让。不过面对顾郁洲,白芷怂怂地解释说:“学医对习武有好处,我的武功就跟医术相通。” 顾郁洲道:“也好。”又嫌弃这里的风太软了,不如连天城往北的塞上寒风更能锻炼人。白芷道:“当然不能就窝在这里啦,医术精进得靠不断看病人,学个差不多,我亲自带队往外走,送药下乡。嘿!” 顾郁洲久不曾有这样的心境了,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了二十岁,嘲笑两句:“人的天资有不同,可不是教了、练了就行的。”白芷能有这成就,必须得是他顾家的血脉优秀。 “两万两千七百三十四,”白芷说,“从我跟张先生学医开始,八年,从我给第一个病人摸脉算起,再减两个月,我诊过这么多脉。冬天设棚舍药的,最多的时候一天能开出五十张药方。每个病人我都有建档,方便总结。我的心血不传下去,都对不起用掉的笔墨纸张。” 顾郁洲挑眉,白芷一扬下巴:“还是靠练。”顾郁洲做了一个他自己都有点惊讶的动作,抬起手来,在白芷的后脑勺上拍了一巴掌。一巴掌拍完,白芷往前掠了两丈,顾郁洲提起手掌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的手——这是我会干的事吗? 白芷有些讪讪的:“图样还没画出来呢,回去催催啦,太阳升得老高,也不热!” 白及乖乖地爬上马背,紧跟在白芷身边。林骏走了,搅事的袁香君也被赶走了,剩下他跟白芷、顾郁洲,他还是怵顾郁洲。顾郁洲则先对顾扬耳语两句,没刻意避开白芷,白芷听到了“告诉沈家,两家世交有话可以摊开了说,不必让不入流的东西来恶心人”。 【太狠了。】白芷缩缩脖子。白及敏-感地看着他,白芷慈祥地说:“今天没玩尽兴吧?” “能学很多东西,也很好的。” 白芷对白及语重心长地说:“刚才对林世子说的那些绕舌头的话,都是细枝末节,骂人的废话听起来爽得紧,其实屁用没有,那都是炫技。不要记那些废话,你要记做事的原则,要看怎么做事的。对一个人,不但要听其言,还要观其行。” “嗯嗯,”白及答应着,又问,“那个沈少主会回他家吗?”听口气很是盼望沈雍现在已经在沈家而不是行踪不明。 “应该不会吧,沈雍要是拿这些都没办法,他一辈子也就那个样子了。” 顾郁洲拍马赶了上来:“这回说对了。他虽然糊里糊涂,赌气也好什么也罢,倒还存了点硬气。” “我是觉得,他要是能被老奶奶和那样的小姑娘摆布,也别跟沈清作对了,趁早跪。” 沈家是江湖上唯一能与顾家并提的家族,顾郁洲对沈家的情况比白芷还要清楚,他有点考较味道地问白芷:“你看他能不能斗得过沈清?” “他的手段,我并没有真切的看过,还真有点担心,”白芷客观地说,“他跟沈清之间的争斗,不是姨太太少奶奶说酸话下舌头就能解决的,是图穷匕见。这些事,天天立规矩,站断了腿跪碎了膝盖也没用。可袁姑娘的样子,像是会立规矩的那一种。丝萝乔木。您刚才给沈家传话,反而是帮沈雍避开了这个坑。老太君能帮他,可老太君能撑多久也不好说。事情,最终还要看阮淇、沈觉他们向着谁、能出多少力。” “你对沈家很上心。” “那样的庞然大物摆在那里,没法不关心。我以后说不定要南下的,就更得留意。” “哦,那个傻子的话别放在心上才好。”顾郁洲难得做了一回知心爷爷。 白芷笑道:“她就算拖累死沈家,也不干咱们的事儿。这么个庞然大物,尸体够整个江湖吃三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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