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气的什么呀?争执的时候,不能先把自己气着了,不要失态。人都是很肤浅的,看你一脸阴沉又或者一把鼻涕一把泪结结巴巴,对方正义凛然或者楚楚可怜,心里就先有了偏向了。” “嗳。” “那你明白什么了?” “要保持整洁有礼。” “也对。还要提醒自己,看到双方起了争执,先不要凭外表下结论,不要盲目去帮哪一方。有的官员为了显示自己清廉,看到穷人就袒护、看到富人就压制,他不是蠢就是坏。你不要犯这个毛病。” “是。” “情绪是会感染人的,一方极激动,就会把看客的情绪也带起来。或喜或悲或怒,你开始上头的时候,真相就会被抛到一边。” “嗯嗯。” 林骏本来要走了,又下意识地往前凑了凑,甚至开口问道:“那要怎么下结论?譬如方才,那位袁姑娘可也算是句句在理,孝道是没有错的。倒是你最后的那句话,咄咄逼人。听的人如果不是我与令祖父,恐怕……” 白芷道:“我又不要装好人,更不用装可怜。世子,在江湖上,我已不需要再说服谁,我凭手艺吃饭、用拳头说话的。能被皮相怂恿的傻子,对我还构不成威胁。跟她多说两句,也不是想显摆,只是觉得她可以有别的路可以走,不必画地为牢。换一个人,我愿意把她强留在身边,告诉她还有别的活法。袁姑娘不行,我才杀了她舅,我家里人会有危险的。所以我让她走了,能活成什么样就看她自己了。” 顾郁洲道:“你就是废话太多,跟你爹一样。” 白芷不跟他在这上面争辩,对白及道:“你现在还不能学我这样,就算能,必要的口舌官司还是要打的。咱们总不能白站着挨脏水泼,众口铄金,积毁销骨。所以遇到了这种情况,你要怎么办?” “要保持整洁有礼,呃,更可怜?”白及在顾郁洲与林骏的视线之下作答,有点不自在。 “错啦,要一针见血。把所有的楚楚可怜、道貌岸然都撕破,露出底子来,什么含沙射影指桑骂槐都给它揭出来。做人就是要多一点坦诚、少一点套路。” 林骏插言道:“就以刚才作比,孝道没有错。” “妇寺不得干政,”白芷面无表情地回了一句,“咱们说得露骨一点,孝道这东西,它的根在宗法,宗法看父系。父系还要求男主外、女主内,老太君也好,别的什么人也罢,拿这个说事,是作茧自缚。照她的规矩,还不许妇人犯口舌呢,袁姑娘一个外姓人,舌头长那么长她要干什么?就算做了沈家少夫人,也只有听话的份,出来跑什么跑?不安于室。这话好说不好听吧?” 林骏道:“那也有劝谏之责啊。” “那就去找沈雍啊,跑到我这个外人面前宣扬沈雍离家出走不顾孝道,沈雍欠她多少钱要被她这么坑?不该替沈雍遮掩的吗?” 林骏微愕,张了张口。白芷说:“瞧,我就说了,别画地为牢。什么丝萝托乔木啊,往南边林子里看看,丝萝绕着乔木往上攀,阳光雨露都被它占了,乔木倒死了,那叫绞杀。攀附你,还要束缚你,一定不是件好事。”她双手掐了个圈儿。 说完还要问白及:“你记住了吗?” “嗯嗯。” “不止是与人争辩,人生里会遇到许多似是而非的东西,遇需要选择的时候你得站稳,不要被牵着鼻子走。” 林骏半开玩笑的说:“顾老先生如果有这样一个孙子,我就要担心了。” “您担心什么?江湖铁板一块?不可能的,”白芷今天似乎有点兴奋,说得有点多,她笑吟吟的,“历朝历代有副都、陪都、东西京,因为交通、通讯,一个中心掌控不了那么多地方,得多个地方当枢纽,江湖也不能例外。不会有一统武林,只遵一人号令这种事情。虽说不能画地为牢,可人就只有两条腿,走不了太远也管不了太远。” 林骏看了顾郁洲一眼,也笑:“袁小姐有句话是说对了,你是胸怀大志的。” “上下四方曰宇,古往今来曰宙,空间受限,我就去追求时间,”白芷很痛快地说了,“您看这里,怎么样?这一片,我打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