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回答滴水不漏,言辞恳切思维敏捷,与刚才躲躲闪闪避而不答明显天壤之别。唐侨再一次感慨真言术比现代测谎仪还666的同时,也明白这骷髅说的定是真话无疑。 唐侨让帝君撤去真言术,放他们离开了,心头却生出了更大的不解:为什么城里丢了的骨头不弄个失物招领处,反而要辛辛苦苦往城外埋?为什么只有领主所在的地方会有如此多的白骨? 唐侨把两者联系到了一起,想到一种可能,兴许是久居高位的领主都性情乖戾喜欢杀人?唐侨登时打了个寒战。 人说好奇心害死猫,唐侨没敢往下想,只想快点离开这地方。回头却见帝君挥手召出了一个皮球大小的物件丢在了地上。 那东西圆滚滚的,弹性还挺好,在地上蹦跶了两下。外壳之上隐隐覆着一层细微的荧光,在黑沉的夜色中还挺显眼的。 唐侨好奇问:“这是什么?” 她话音刚落,只见那皮球突然探出了脑袋伸出了四蹄,翻了个身一头扎进泥地里去了,两条短粗的前腿咯噔噔踢土,后腿把挡路的泥土扒拉到一边去。唐侨几个呼吸的功夫,这东西整个身子都已钻进了地下,这钻地的本事与钻土机也差不离了。 帝君笑笑:“是个下品的小兽,生性|爱打洞,只是不太爱干净。你若是想养只小宠玩,日后我送你个别的。” 原来是只穿山甲,唐侨眼都不眨地看着那个小|洞,十分好奇它会挖出来什么。等了片刻功夫,那小兽探出个脑袋来,黑黝黝的小眼睛眨巴两下,吱吱叫着从洞里钻了出来。 穿山甲沾了一身土,知道自家主人有洁癖,使劲晃了晃身子抖开一片灰尘,这才屁颠屁颠跑到帝君脚边,吐出了嘴里叼着的一块破布。 唐侨蹲下|身,穿山甲叼回来的是一张破破烂烂的符咒,约莫一尺来长,已经严重腐烂了。只是因为这符咒乃是黄色绸布写就的,尚能看清上边的图案。 唐侨拿钥匙链上栓着的手电筒照着细细瞅了瞅,黄符上头规规整整画着几个图案,有点像是甲骨文,她没有认甲骨文的本事,只能把这个重任交给自家学神。 帝君越往下看眉尖颦得越紧,看罢之后倒吸了口凉气。指尖燃起一簇火苗,那黄符很快烧成了黑灰。 “这是什么?”还没等来帝君回答,唐侨晃眼间竟看到地面之上慢慢浮起了几点微光,如萤火虫一般在她四周回旋。 一阵诡异的寂静之后,往常夜里明亮的星光都黯淡了下来。周遭隐隐起了风,似乎还夹杂着什么声响。唐侨侧着耳朵细细去听,像是低弱的哭声,声音好像是在脚下,又好像来自身后。 唐侨顿时寒毛倒竖,下意识地循声望去,没等她扭回头却忽然被帝君捂上了眼睛。他把唐侨按在自己怀里,一手箍着她的后脑,低声叮嘱一句:“别看。” 声音如往常一般低醇磁性,唐侨却没有功夫欣赏了,只觉头皮一阵阵发麻,冷汗很快打湿了脊背。 “……怎、怎么了?”有时候黑暗和无知比直面恐怖更可怕,唐侨此时就面临这么一种情形,尽管帝君捂上了她的眼睛,尽管此时她吓得牙齿打颤却还是下意识想要扯开他的手,只想亲眼看看周围到底发生了什么。 万千莹绿色的鬼火从两人身旁浮起,呜咽声无处不在且越来越近,听得人心中惶惶。适才才起的风声立时鼓噪了起来,吹得两人衣襟猎猎作响。 帝君察觉她在抖,低头以唇在她耳畔轻轻贴了一下,低笑道:“你胆子这么小,怕吓坏你。” 语气云淡风轻,他面前却是无数血肉模糊的、瘦骨嶙峋的、眼球眦裂的魍魉……无数阴森的狰狞的面容在他眼前飞快变幻,痉挛着狞笑着嚎哭着哀嚎着,几乎贴着帝君鼻尖掠过,仿佛张开嘴就能把他撕碎。 帝君无声看着,眼睛都没眨一下,只管把唐侨的脸压在自己胸膛上。他薄唇翕动,低声诵了一段道家度人经。 他发上的碧玉簪轻轻一振,发出三声清越嗡鸣,三响之后朝着头顶夜空激射而去。夜空之上赫然出现一条莹莹微光,从极细一条慢慢放大到一个巨大的光洞,如一轮圆月般高高悬在这片土地之上。 周围无数飘渺的鬼影都被倒卷入那光洞之中,声音凄厉哀绝,几乎辨不出人声。 诵经声不停,周围鬼影初时充耳不闻,待经文诵过半之后对那光洞的抵触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