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汐,陆清竹去了哪里。” 苏汐抬起头望向床边的少年。 和记忆中毫无二致的冷戾五官,那样咄咄逼人的冰冷语气,让她忍不住想笑。 “我答应了陆清竹,不会告诉你他在哪里的。”苏汐低头慢慢摩挲着湛白的纸页。 刚买的新书,纸页的边缘锋利得像削薄的刀片,一个不留神就会被划伤。 “毕竟是他主动找到我,说愿意捐献骨髓,只要我能够帮他摆脱你。” “你说谎!”没等她说完,面前的少年突然一拳砸在床边的墙壁上,一声沉闷的撞击声吓得她微微一怔。 气急败坏了吗。 林锦阳,你还真是有够喜欢陆清竹啊。 “林锦阳,我一个身患绝症的人,有必要因为这种事和你说谎吗?”苏汐笑着抬起头,“爱情这种东西本身就是你情我愿,只有蠢货才会把恋人间的蜜语甜言当作山盟海誓。” “陆清竹不过是不想失去你这个唯一对他好的人,所以才一直迁就你包容你。像他那样的人,不管是谁给他一点甜头他都会眼巴巴地抓着不放吧。” 苏汐慢慢撕下了手里的那一页纸,典藏版的名著,从此恐怕再也没有收藏的价值了。 她抬手把书扔进了床边的垃圾桶。 “林锦阳,你是什么样的人你自己再清楚不过吧,你以为,谁能承受得了你这样让人窒息的爱情。” “如果你不相信,你就去问问隔壁市八中高三六班王昊,当初如果不是陆清竹的纠缠,他也不至于在一中待不下去。” —————————————— 他早就猜到了李荣强会把交给苏家,也猜到了自己即将遭遇些什么。 比起上辈子的狭窄房间,这间潮湿黑暗的地下室更加可怕,安静得像是一个囚禁怪物的牢笼。 他被关了进去。 狭窄的地下室没有电灯,除了一张床外只有固定在墙上的两个铁钩,上面连着手指粗细的铁链。 这种房间,很久以前是马戏团用来驯服伤人的野兽,那些凶猛的怪物不肯屈服,所以驯兽师就会把它关进不见光的地下室里用铁链锁住,那些沉重的铁链全部都是用生铁做的,表面一沾雨水就会生锈,拴在脚踝上没过多久就会刺进皮肤,越是挣扎就越是痛。 上辈子看到那份配型报告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件事和苏汐脱不了干系。只是他没想到,比起上辈子的欺骗,这一次,苏汐直接把他关进了这种地方。 不见光日的地下室,就连正常人都忍受不了黑暗和孤独的侵蚀,更何况是一个中度抑郁症患者。 迟着双足蜷缩在灯光触碰不到的角落,陆清竹疲惫地垂着眼,低头虚弱地喘息着。 地下室的墙壁上有一方狭窄的小窗,窗外种着大片大片葱郁苍翠的栀子,时值二月,葳蕤的枝叶间绽出密密麻麻的嫩白花苞,低垂的花蕾在雨水洗礼后愈发干净。 下了三天三夜的大雨终于停了,久违的阳光破开乌云,在漆黑的地下室里落下一束稀薄的光。 大概是花快要开了的原因吧,潮湿的空气里弥漫着栀子花清新甘冽的味道,香气满盈心脾,缱绻微甜的味道让他渐渐困倦。 深藏在地底的囚室没有昼夜,唯一的一方小窗被茂盛的栀子遮挡得严严实实,他昏昏沉沉地蜷缩在潮湿的黑暗里,醒过来的时候总是分不清囚笼外的天空是白昼还是黑夜。 苏家的医生每天都会进来给他打针,从一开始呕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