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出学院外无垠的蓝天,还有中央浮岛上高高的尖顶。她在微笑,眼里的情绪忽然变得很遥远。 “有时候我免不了会觉得,很多事情都是早已注定的。很多结局在开头就已经写好了。”她忽然说了这么一句,“这个世界上,真是有太多、太多的事,都比‘喜欢’重要太多了。” “话虽如此……”林溪觉得她的话有些耐人寻味,“但是如果你决定放弃的话,为什么又一直想要努力追回苏学长?” “追回吗……的确是这么一回事呢。” 爱丽丝只是微笑,并不回答更多。对于有些人来说,一个微笑好像就能抵过千言万语。可以是无可奈何,可以是掩饰悲伤,但也可以是一种不动声色的对骄傲和决心的掩饰。在事情发生之前,没有人能确切知道这细微的表情究竟代表了哪一种。 那个时候,林溪只是想,爱丽丝这个人真是狡猾。她只是把问题换了一个形式重复一遍,实质上什么都没回答。林溪本来想一鼓作气把事情问清楚,让爱丽丝要么干干脆脆放手,要么就好好跟苏学长把问题说开。老是这样纠结,两个人都痛苦,却又谁都不说个明白,有什么意思?她这个旁人看着都憋屈。 但因为爱丽丝的微笑,还有苏慎之的沉默,林溪这番努力两头都落了个空。她背地里有点沮丧,不知道自己怎样才能帮忙,只能闷在精灵怀里跟他抱怨,抱怨着抱怨着,语气就变得像撒娇。伊瑟笑话她,抱她的动作却很温柔。他说:“别人的感情你帮不上忙。” “可是当时苏学长帮了我们吧?”林溪不服气,“伊瑟你就被学长帮过一把嘛。” “你确定?我倒不觉得。”伊瑟在她的脸颊上揪出个淡淡的红印子,又在同样的地方落下一个吻。这个吻从脸颊转移到嘴唇,每一分触碰都是缠绵。 “林溪……让我下定决心的人是你。是因为你在傻乎乎地坚持,因为你跌跌撞撞也要朝我扑过来,所以我才最终能鼓起勇气拥抱你。”他的声音很温柔。他们在一起越久,他的温柔就越坦诚,那些真挚与珍惜全都流淌出来, “慎之和爱丽丝也是这样。在这件事上,对他们真正重要的只有对方的想法。他们都不是会被别人的意志所撼动的人。”伊瑟说。 不得不承认,伊瑟的话很有道理。林溪一时说不出话,想了又想,才觉得不对:伊瑟很了解苏学长,这不奇怪,可为什么说爱丽丝也是这种人?他们其实不熟。 “绫小路爱丽丝……这个人身上发生过一些事。这些事和慎之有关。因为是机密,暂时还不能告诉你,但……” 伊瑟再次摇了摇头,神情有些复杂:“总之,别管他们了。” “那苏学长怎么办?” “也许有一天他们能迎来曙光,也可能事已至此,一切都是死结,那么除了往前走以外没有别的办法。” 伊瑟是那么说的。那种冷静和客观,很符合他给人的印象。但或许是精灵的天性,也或许是因为恋爱让他变得柔软,总之他在说完这句话后,又说:“我希望他能走出来。否则……总而言之,说不定还是保持现状最好。” 关于苏慎之和爱丽丝的过去,究竟发生了什么?每个人好像都在含糊其辞。林溪闷了一段时间后想通了,的确生活不是漫画,不是每个人的状态都要给交代个前因后果、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每个人都有不为人知的隐秘和伤痛,如果不愿意多说,旁人又何必多加干涉? 她总算暂时抛下了这件事。 十一月初的时候,伯伦嘉蒂亚说她要离开了。她一边抽柠檬草叶气息的烟,一边对林溪抱怨,说拖了这么久就是为了再见佩雷尔乌斯一面,结果到现在他都还没回来。林溪还以为她是在担心弗里格曼先生,结果女海盗懒洋洋地倚在长椅上,翘着腿,爽快地摆手说根本不需要担心弗里格曼先生。 “他的能力早就不是一般人能想象的了。”她毫不在意,“我嘛,只是临走前不能见偶像一面,深感遗憾而已。” 她又邀请林溪去喝下午茶。林溪还有些沉浸在离别的唏嘘里,一口答应下来。 伊瑟知道这件事后表情有点奇怪,说伯伦嘉蒂亚什么时候有耐心喝下午茶了,一定有阴谋。所以他不让林溪去,或者他也跟着去。那副孩子气的样子看得人想笑。林溪跟他说了半天,两人腻腻歪歪、磨磨蹭蹭,最后还是因为伊瑟发现自己那天有事,才不情愿地松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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