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马车停在将军府门前,沈善瑜打了帘子,露出含笑的小脸来:“萧将军。”他穿了一件鸦色锦袍,腰间一块美玉,负手而立的样子干练而从容,见沈善瑜露出小脸来,浑身的肃杀之气立时敛了下去,弯出一个笑容来:“五公主。” 沈善瑜越看萧好人越顺眼,他五官本就英俊深邃,古铜色的肌肤看起来更是性感的要命,声音低沉磁性仿佛金玉之声,说话之时喉结微微颤动,让她有种想咬一咬的冲动……猛然意识到自己的痴汉,沈善瑜尴尬万分,脸儿飞红,也不敢去看萧好人。 饶是刚刚见面,但萧禹几乎本能的发现了小公主今日有几分反常,但他性子一向沉稳内敛,也不去问出来,看着沈善瑜被扶下了车,这才迎上去:“公主一路劳累了。” “你我之间,说这些话未免生分了。”看了他一眼,沈善瑜眼中波光盈盈,又转头对銮仪卫小队队长说:“你们散了吧,我今日在将军府不出去了,你们也好清闲半日。等到申时来接我就好了,若是我到时候我不见了,就找萧将军。” 能得到半日的清闲,众人当然是喜不自胜,目送沈善瑜进去,也就都散了。萧禹一面领她走过抄手游廊,一面道:“公主第一次驾临寒舍,祖母没能来迎接,原是咱们失了礼数。” 沈善瑜趁机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愈发的觉得他真是长得太好看了:“这话就没意思了,我那日里就说过,一定不要让叶先生来迎我。我皇祖父都称先生为‘太傅’,算在我这里,可都算差了三辈了,哪里敢让先生来迎接我?若你做了,我才要恼你。”又仰着小脸儿看他,“如何,我虽不是个有名望的,不过要你来迎我,可算是委屈了你?” 她今日看得出是专门打扮过的,发中珠翠不多,不过一支小巧的银凤簪,辫子上缀着一个金坠儿,满含少女的活力和矜娇。萧禹微微一笑:“自然不委屈,若是入不了公主的眼,只怕还不愿让臣来迎接。” “这话很是在理。”沈善瑜点头,望了他一眼,小脸又红了几分,“萧将军越来越会说话啦,是不是给谁调/教了几日?” 两人一路说笑往后园去了,才过了垂花门,房门前的侍女已然回了屋中:“将军和五公主来了。”屋中旋即传出一个苍老的声音:“还不请进来。” 沈善瑜屏息凝神,房门才打开,一股子檀香味便涌了出来,馥郁芬芳,沁人心脾。外室陈设并不见奢华,反倒是十分的淡雅,只是墙上挂满了字画,靠墙立着一个架子,上面则是摆满了书籍,粗略的望了一眼,沈善瑜甚至发现了有失传的孤本,可见其主人对于这些的珍爱。 正想着,内室的帘子已然打开,旋即见一个拄着龙头拐杖的妇人出来。那妇人看来约莫六十上下,一身石青色褙子,花白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虽是年迈,但看得出身子很是硬朗。她微微含了几分笑容,行止间已然流露出浓重的书卷气和知书识礼的气度。 沈善瑜微微一惊,她设想过叶清仪会是什么样的,但这样乍一见到,让她想起了上辈子见到的女教授,那种学术大家之风和面前的萧老夫人一模一样,让人不由自主的起了一层崇高的敬意。赶在对方行礼之前,沈善瑜先行了个完美的万福礼:“见过叶先生。” 没有想到沈善瑜会行礼,萧老夫人仍是坦然受了这个礼,这才将她扶起来,引她坐到主位。沈善瑜笑道:“久闻叶先生大名,今日好容易来拜访了。又不知叶先生喜欢什么,便想送先生一幅画。”又命明月将《溪山行旅图》拿来,萧老夫人细细看罢,笑道:“公主想必是重金求来真迹的吧?” 她张口就说出此画不是自己所画,沈善瑜也有几分纳罕。她在书画上也是独有一份天赋,所以《鹊华秋色图》才能临摹到几乎以假乱真的地步。她听内侍说过,连陈轶都分辨不出,何以萧老夫人一眼就知道这画是范宽的原作? 她只带着乖巧的笑容,萧老夫人则是轻轻展开卷轴,笑道:“这《溪山行旅图》笔锋浑厚,气势雄壮,画上巨峰壁立,乱石纵横,又有清溪飞湍,商旅行进。公主那日命人送来的《鹊华秋色图》极好,看得出公主于书画上极为通透。但公主于书画上造诣虽高,但由于年龄所限,这样的场面,怕是临摹不出意境来的。” 见她言简意赅,仅仅一眼就能判断出来是否真迹,实在是让人叹为观止。沈善瑜笑道:“先生慧眼,晚辈也不敢冒认,此画的确是范宽的真迹。” 萧老夫人笑道:“多谢公主。”她既然曾被先帝称为“太傅”,自然是出入过宫闱的,不少皇家女子飞扬跋扈,让她很是看不惯。但沈善瑜早已打过招呼,不让她亲自去迎接,此举已然让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