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瞧见了正斜躺在美人榻上摸着肚子消食的风裳。 她脸色有些不悦,上前道:“你这丫鬟,主子在里面忙碌,你倒是在此躲懒。” 风裳不疾不徐地起身,盈盈拜了拜:“茹意姐姐有礼,并不是我躲懒,只是我家夫人说,为表诚意,要亲自为太后娘娘熬药。” “哦?郡主真是孝感动天,想必太后喝了娘娘的药,一定药到病除。” 茹意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昂着头走向内堂。 一打开门,浓郁的药香传来,茹意一眼就看到了正在炉火旁的沐沉夕。但赵婕妤却不知去了何处。 她走了进去,正要询问药的进度,耳边忽然有风声刮过。赵婕妤一把向外跑,一边惊恐道:“郡主中邪了!” 茹意吓了一跳,下意识瞧向定安郡主,似乎没有什么不妥,神色如常。甚至心情很好哼着江南的小调。 这赵婕妤是怎么了?失心疯么? 茹意满心疑惑,却顾不上管她,带着沐沉夕便去见了太后。 太后休息了片刻,起色看起来好了不少。 茹意先一步进去通禀,把方才的情形告诉了太后。 她眉心微微蹙起,一双三角眼狐疑地瞧着她:“你看得真切,赵婕妤真的疯了?” “回太后,她头发凌乱,一路叫着郡主中邪了,一路跑了。” “没用的东西,怕是被沐家那丫头给收拾了。”太后顿了顿,“传她进来。” 沐沉夕捧着药走进,一路走一路哼着江南小调。到门口的时候,太后听到了这小调,心下蓦地一惊。面上还神色如常。 沐沉夕走了进来,一路来到太后面前,将药倒了出来。不声不响地奉上。 太后瞧着她,忽然觉得她像是换了个人,神情姿态全然变了。 以前的沐沉夕眼睛里透出的都是一股子机灵劲,行事也颇为倨傲。 然而此刻,她却神色黯然,四肢都有些僵硬,一双眼睛更是灰白灰白,没有聚焦。走路也僵直着,十分怪异。 太后心里有些发毛,却还是结果了沐沉夕手里的药。 沐沉夕单膝跪地,嘴角缓缓扬起。那样的神情,仿佛是冻僵了之后,无法控制表情。 太后将药送到嘴边,这一口喝下去,定然一石二鸟。坐实了沐沉夕和赵婕妤想谋害她,即便是陛下想保住两人,都要顾及国法。 而她,可以服下解药,不会有任何损伤。 她张开了嘴,沐沉夕忽然幽幽地说了一句:“母妃,永定河的水,好冷啊——” 声音空茫而幽怨,太后手一颤,忽然头皮发麻,瞳孔剧烈颤抖地看着沐沉夕。她依旧是那诡异的表情。 太后惨叫了一声,把碗摔了出去,药洒在地上,冒出呲呲的白烟。 沐沉夕一动不动,茹意冲了过来想推开她,却怎么也推不开。 就在这时,外面有人通禀:皇上驾到—— 皇上听到了太后的惨叫,赶忙快步走进来。一眼看到了一动不动的沐沉夕,还有地上打翻的药,和那变黑了的地毯。 他惊愕地望着她,只见沐沉夕的目光变得忧伤而空茫,似乎是在看他,又似乎什么也没看。 “夕儿——” “七郎——” 皇上虎躯一震,满眼难以置信。沐沉夕冲他伸出手,踉跄着走向他:“好冷——我好冷——” 他整个人如坠冰窟,仿佛连带着自己也冷了起来。 “皇儿,这丫头中邪了!妖孽附体!一定是那个女人回来了!”太后凄厉的叫声还在耳边。 皇上却恍惚地走向沐沉夕,满眼哀伤:“羽…羽儿,你在那边过得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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