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澄钧咬了咬牙,挣开了她的手,大步离去。 幽暗的牢笼里,她看着他的背影一点点远去,原本挺拔的身姿也有些佝偻。 那时候的她从未想过,那是她今生今世最后一次见到她的爹爹了…… 沐沉夕恍惚自梦中醒来,被一阵敲击声吵醒。睁开眼,腹中的疼痛袭来。沐沉夕还有些晃神,她一向不怎么做梦,昨晚竟然又梦见了爹爹。 “郡主,太子中毒一案开审,劳烦您移驾。” 沐沉夕瞧了凌彦一眼,不疾不徐起身,虚弱地起身扶墙而出。 凌彦有些担忧:“郡主,你…无事吧?” “还好。”沐沉夕脸色惨白,早膳也还没用。不过刚一出牢门,叮咛和丝萝便上前来,一左一右搀着她。 今日是三堂会审,大理寺卿,御史中丞和刑部尚书一同审理。到了公堂,沐沉夕才知道谢云诀和长公主也来旁听,一同来旁听的还有几名皇子。 长公主远远便瞧见脸色惨白的沐沉夕,身子不由得前倾,待看到她近前,忍不住嗔怪道:“郡主也中了毒,虽是被那犯妇指证,可罪名未定。大理寺怎么就犯人似的待她?!” 大理寺卿清了清喉咙,衣衫下面全是冷汗。谢云诀虽然没说什么,但看他的眼神比杀了他还可怕。 凌彦将人带到,便退到了后面。在场这么多人,他一个都招惹不起。还是默默退到一旁最是安全。 大理寺卿举起惊堂木,正要拍下去,眼角余光瞥见谢云诀正冷冷地瞧着他,又赶忙放下了:“堂下可是定安郡主。” 依照沐沉夕的身份,是不必向他行礼的,于是她略略颔首,气若游丝地吐出一个字:“是。” 一旁凌彦赶忙解释道:“郡主也中了毒。” “犯妇风裳供认,是郡主合谋毒害太子殿下,郡主可有何辩解?” 沐沉夕蓄了口气,正要挤出些眼泪来。一旁谢云诀忽然道:“王大人,不搬张椅子让郡主坐下再说么?她毕竟也中了毒。” 大理寺卿王焕赶忙命人搬了椅子来,叮咛扶着她坐下。 “我没有什么可以辩解的。” 在场众人纷纷露出了惊异的神色,王大人原以为堂审看起来阵仗大,实际上也只是做做样子。没想到郡主居然认了。 谢云诀也皱起了眉头,他此前不是嘱托过她不要乱认? “王大人要证明我有罪,也需拿出证据来。否则,单凭风裳一面之词,就能认定我谋划了此事么?” 王大人思忖着该如何回答沐沉夕这个问题。毕竟风裳确实是一面之词,若要说证据也没有。 而且谢太傅邀请太子来家中小酌,本是寻常的事情。沐沉夕就是再傻也不会在自己家中害太子。这件事一定另有主谋,问题是要如何审出幕后主使来。 沐沉夕垂眸瞥了眼跪在地上的风裳,王大人立刻回过神来,指向风裳:“犯妇风裳,你意图谋害太子殿下,在酒中下毒,人赃并获无可抵赖。而后你又咬定是郡主投毒,本官问你,你有何证据证明是郡主投的毒?” “我…我…我一个弱女子,手无缚鸡之力,又被郡主禁足院中。若不是郡主允许,哪有机会投毒?” “我若是主谋,为何要将你禁足,多此一举?” 沐沉夕皱着眉头深吸了一口气,似是在隐忍着极大的痛苦:“你把解药交出来。” 风裳低着头,抿唇不语。 长公主不悦:“王大人,我看着最要紧的还是交出解药,太子殿下和郡主可等不得。” 大理寺卿犹疑了片刻,高声道:“来人,用刑。” 风裳咬了咬牙,抵死不肯说。一旁凌彦忽然走了出来,拱手道:“启禀诸位大人,长公主殿下,各位皇子。下官和谢大人贴身侍卫夜晓在拘捕此女期间发现,此女似乎身怀武艺。” “不可能。”谢云诀狐疑地瞧着风裳,“若是她会武艺,我怎会不知?” 沐沉夕忽然瘪了瘪嘴,委屈道:“夫君,我早就对你说过,她…她不似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你就是不信我……” 谢云诀的神情看起来惊疑未定,沐沉夕没想到谢云诀会这么配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