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差点占了大半个塌的丈夫,锦被一盖,好大的一坨。 正对面的墙上挂着两把寒光锃亮的刀,一把是剔骨刀,一把是剁肉刀,丁氏朝丈夫飞个眼儿,“昨日里珊姐儿还嚷着吃那一口,今儿个我大哥就送肉过来,倒是生怕外甥女嘴馋了。” 南二爷笑起来,边掀开锦被,穿衣下塌,抬头看着墙上的两把刀,莫名地感到安心,满是肥肉的脸将眼睛挤得眯成一条细缝,“这几天吃得嘴里都能淡出个鸟,还是大舅哥深知我心。” 丁氏将一朵珠花插在头上,娇嗔一口,“呸!” 门外站着一位少女,约十五岁左右,她不像时下的姑娘小姐一样的纤细娇美,反倒是全身都肉乎乎的,脸上的肤色如桃花般白里透粉,仿若滑嫩的豆腐,半点毛孔都看不见。 听见里面的声音,她敲了敲门,“爹娘,你们起了吗?” 少女名唤南珊,是南二爷和丁氏的长女,在府中行三,因着南二爷本是庶出,她这个嫡女还比不上一些嫡系庶女。 丁氏的大丫头留香将门打开,笑吟吟地对着她行礼,“三小姐,夫人已经起身。” 她“蹬蹬”地跑进去,见她爹正含笑看着自己,开心地挽着他的手,“爹,珊儿的酿丸子今儿个可有得吃?” 南二爷点点闺女的胖乎乎的鼻头,“有的,小馋虫。” 父女俩相似一笑,一般无错的眉眼,凤眼高鼻,红唇微翘,只可惜脸上的肉太过多些,将这些个原本精致的五官挤得略变形。 南珊不依,撒娇道,“女儿是小馋虫,爹您是大馋虫。” “哇,那琅儿是什么?” 一个小小圆滚滚的身子跑了进来,一头扎进丁氏的怀中,圆溜溜的黑眼珠儿不满地看着父亲和姐姐。 丁氏捏着他肉嘟嘟的脸蛋儿,“你呀,是小小馋虫。” 五岁的南琅拍起手来,欢呼道,“哇,好哦,爹是大馋虫,姐姐是小馋虫,琅儿是小小馋虫,咦?那娘是什么?” 南二爷一把将儿子从妻子的怀中抱过来,促狭回一句,“你娘是母馋虫。” 丁氏长得壮实,不似现下的娇弱如风的妇人,从面相上看,也算不得是个美人,浓眉大眼,满脸的英气,她听着丈夫的话,做势要捋袖子。 吓得南二爷作出怕怕的样子,抱着儿子开溜,若得丁氏哭笑不得,她是杀猪人家的女儿,自小便将剁肉刀耍得比绣花针还要顺,当年整个流仙镇谁人不识丁家的杀猪大娘子。 可南二爷却对挥舞着双刀的她一见钟情,惊为天人,要死要活逼得父亲德勇侯松了口,如愿以偿地将丁氏娶回家。 南珊等母亲装扮妥当,母女俩往灶下走去,灶下的王婆子并一个粗仆妇正在分理肉菜,丁氏看着角落里的那一筐子青瓜绿菜,面上难看起来。 她并不纤细的手在那筐内翻弄几下,全是素菜,竟是连半点荤腥也没有,她站起身,立在那里,眼中冒着怒火。 王婆子小心地看着她的脸色,回道,“二夫人,这是今日大厨房那边送来的定例。” “哼,这是将我们二房的人当兔子喂。” 丁氏说完,大步朝正院方向走去,南珊连忙跟了上去。 正院内,德勇侯府的世子夫人魏氏正和管事们对着账,见丁氏气势汹汹地走来,她一个眼色,管事们便依次退了出去。 “看把弟妹急的,究竟什么事儿如此上火?” 魏氏淡淡地问着,眼皮子低垂着,一身朱色的交襟束腰缠花长裙显得她越发的端庄,长得正是时下标准的美人,柳眉尖脸儿,面白眼大,虽是三十多的妇人,可养护得好,与那二十来岁的女子并无甚差别。 她轻抚下衣袖,袖口处用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