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她的表情,内心也说不出是宽慰还是担忧,她将自己置身于如此危险的情境下,而他,是唯一能救她的天子。 周焱瞥了瞥王科,王科会意,即刻便有两个年长的女官入殿,将萧沅叶带了下去。片刻后,王科低声在周焱的耳边说了几句话。 他眯了眯狭长的眼眸,看着殿中众臣。“秦文顺!”他怒气冲冲道:“你就是这样栽赃陷害,欺瞒于朕吗!” 皇帝很少会这样厉声指责臣子,何况周焱为萧贼摆布多年,秦文顺还当他是那个只懂吃喝玩乐的孩子。他喏喏低下头,小声地嘀咕了一句:“那也不是不可能啊。”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恰好能被众人听到。 周焱冷冷地看着这帮贤臣,他虽然需要借助这些人的力量铲除萧贼,却不希望再出第二个九千岁。何况还是这种明目张胆的栽赃陷害,将他如孩童一般戏弄。他抚握着皇座扶手上的冰凉金珠,心中已有了主意。 “李煦,”他面无表情道:“秦文顺欺上瞒下,谋害同僚,即刻将他捉拿入狱,彻查张家杀人一案。” “臣遵旨。”李煦跪地领命,他身上铠甲在日光的照耀下抖散出耀眼的银光,腰间的佩刀冰冷尖锐,象征着与众不同的地位和力量。 秦文顺慌张地转过身,迎接他的只有全副武装的锦衣卫,他看到葛丞相遗憾地摇了摇头,别开了目光。 “陛下饶命——臣,冤枉啊!” 他的声音渐渐远去消散,周焱俯视着殿下的萧泽,这个昔日陪他一起吃喝玩乐的太傅,如今却是最大的情敌和心患。他早该看到这个男人对萧沅叶独特的疼爱,只是,现在还不是撕破脸的时候…… 周焱忽而绽出一抹和蔼的笑容,他起身,背负双手长长叹道:“去年,朕遭逢两次刺杀,若不是萧沅叶舍身相救,恐怕朕早已身负重伤。太傅伴朕多年,敦敦教诲朕始终记在心上。如今萧公已去,他一生功过相抵,朕,并不想再给一个死人定罪。” “陛下!” 他抬起手,示意群臣安静。他远远地看着跪在殿外台阶前的萧沅叶,缓缓道:“褫革萧沅叶同知一职,废为庶民,好自反思。” 言下之意,便是萧泽没有受到任何的牵连,依旧担任太傅一职。 他们齐声跪谢:“谢陛下。” 群臣散后,李煦走至萧沅叶的身边,欲语还休。 “李大人有话直说。”萧沅叶最看不得男人这般磨叽的模样,一手挽起长发,用手梳拢在身前。 “你……”他踌躇了一久,蹦出了一句:“县主知道吗?” “知道,你妹也知道,你是最后一个。”他虽然没说名字,萧沅叶也知道他指的是谁。 这句话堵住了李煦,他讪讪地停住了话头,将余下的问题咽了回去。“告辞!”李煦甩了一句话,扭头就走。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萧沅叶若有所思:“太后不会是要将妘妘嫁给他吧?” “或许是了。我们回家吧?” 萧泽将她耳畔的碎发拂起,轻轻地别到了萧沅叶的耳后。他的指尖蹭到了那张柔润细滑的小脸上,自己的脸反倒红了。经历了一场朝堂恶战,又替她担惊受怕,恨不得一把将她搂在怀里,时时刻刻不分离。 暖洋洋的日光下,萧沅叶将长发打了个卷儿,温和地笑道:“好啊。” 两人并肩走下台阶,没走几步,一个年长的宫女匆匆向他们走来,萧沅叶记得那是太后身边的兰絮。她扯了下萧泽的衣袖,停住了脚步。 “太后有旨,”她站在高处的台阶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宣萧沅叶即刻入宫觐见。萧姑娘,请吧。” “太后?” 萧泽挺身而出,挡在她的身前。右手还紧紧抓住她的,好似怕她被太后活吞了一般。兰絮目光微妙的看着他们紧紧相握的双手,还不及说些什么,萧沅叶嗤嗤一笑,用力松开了萧泽的手。 “太后要见我,哥哥添什么乱?知道了我是女儿身,想必是太后娘娘也想跟我说些话吧。”她天真烂漫地看着兰絮:“姑姑,还请带路。” 算她识相。兰絮动了动唇,最终一言不发地转过身去。 “哥哥,回家等我吃饭。”她无视萧泽担忧的目光,朝他挥手作别。 如今萧沅叶也算是宫中的名人了,联想到之前皇帝对她与众不同的‘厚爱’,他们好像明白了什么。 于是那些眼神中便掺杂了羡慕和嫉妒,萧沅叶坦然跟在兰絮的身后,她的衣衫单薄,乌泱泱的黑发垂在胸前,极像是朵娇柔的白花,令人心生怜悯。 行至太后的寝宫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