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温阮,“温姑娘也是听过盛月姬歌喉的,可有见到什么人?” 温阮知道,殷显的恶意不是指这个。 他在嘲笑自己。 文宗帝陛下每回听完盛月姬之曲后,所见之人,乃是温阮生母,阮明月。 若不是殷显提了这么一茬,温阮险些都要忘了盛月姬这个女主技能。 温阮记起她被文宗帝在宫中禁足九日的那回,正好是她将盛月姬的嗓子废了之后。 文宗帝那时知道自己将盛月姬的嗓子废掉,是真心有怒火在的,禁足九日既是惩罚,也是文宗帝为他自己寻的补偿——听不到曲见不到阮明月了,看看阮明月的女儿找找安慰。 只是他当时藏得很好,温阮不曾发现,后来种种更是借着其他的由头掩过去了。 给过皇帝无数次回忆起阮明月模样的盛月姬,有了被他保住的理由——温阮一时不知该笑还是该气,怎么着,文宗帝这走的还是个痴情皇帝的路线了? 觊觎臣妻觊觎到这份儿上,文宗帝才是全书里最大的奇葩,果然是个病毒,感染并害死了一大片人。 而殷显以为温阮还不知此事,以一种“你醉我醒”般的优越感,高高在上地拥有了戏看温阮被文宗帝暗中窥探的那种微妙恶意。 温阮轻轻托腮,看着殷显,笑着问:“那么殿下,陛下想起的人是谁呢?” 殷显嘴唇带上自得的笑色,掩不住傲慢和轻视地说:“我怎会知道?” “你说,有没有可能是我啊?” “你说什么?” “我见过你母妃两次,发现淑贵嫔娘娘与我的模样颇有几分相似,不知这是不是个巧合?早先时候三皇子殿下你说你对我挺有好感,难道你有恋母情结?噫,殿下爱好还挺独特啊。” “温阮,你胡说什么!”三皇子拍了一下桌子。 温阮笑盈盈地看着他:“殿下,你可是没有资格跟我拍桌子的哦,如今你的生死掌在温家手里,温家乐意保你,你就能活,不乐意了,你就得死,我劝你看清现实。” “你这般说话,便不怕我去父皇面前参你们温家一本?正好父皇对你温家恨之入骨!” “去呗,虱子多了不怕痒,你要是能把温家参倒,我还真算你有几分本事。” 温阮握着茶盏不以为然地瞥了殷显一眼。 她是真挺瞧上不殷显的,这名字太符合这人了。 要么你堂堂正正地跟我吵一场,有骨气够硬气地说一句不稀罕温家救你。 要么你干脆就跪得利索一点,膝盖骨牢牢地贴着地,姿态也老老实实地放下去。 这会儿又想端着皇子的架子拿腔拿调,让温家对你先服软示好,又想让温家跟你捆绑在一起,帮衬你,你算哪个小垃圾? 殷显有些坐不下去了,他放不下所谓天家尊严向温阮示弱——这一点简直跟文宗帝一模一样,不愧是亲生父子,希望那位太子比他拎得清,温阮心想着。 殷显僵硬着面色走了。 他走后,殷九野说:“你信他吗?” “当然不信。” 温阮起身,拉开屏风,后面坐着纪知遥。 纪知遥今天收到温阮的信,请他来玖瀚楼一坐,他还挺高兴,特意换了个好看的衣裳。 结果一来,温阮直接把他扔屏风后面待着了。 完了还听了这么场好戏。 这会儿纪知遥的脸色有些郁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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