颂颂低头问宽宽:“宽宽,告诉妈妈,为什么打小朋友?” 宽宽坚决低头,嘟着嘴不说话。王子非继续嚎啕,胖嘟嘟的脸上明显被指甲划破了一道,脖子上还被拧青了一块。李老师抚额:“对方家长一定不肯善罢甘休的,你还是先把宽宽领回去,好好教育,我们回头再联系吧。” 刚刚下午两点半,颂颂还有重要的电话会议,无奈只好把宽宽带回办公室。幸好办公室离幼儿园并不远,步行只需十几分钟。 回到办公室关上门,她用纸巾替宽宽擦干净脸。宽宽保持低头不语的姿势,她叹一口气捧起他的脸:“妈妈看看,伤到哪里没有?” 宽宽扁着嘴,摇一摇头。她再一次问:“告诉妈妈,为什么和小朋友打架?” 宽宽默默低下头去。她问:“那是你先动手打人?” 没想到宽宽毫不犹豫地点头。她难免着急上火,语气顿时严厉了几分:“不管什么理由,打人总是不对的。妈妈有没有和你说过,和小朋友要和睦相处?你怎么可以动手打人,而且下手那么狠?你给我好好反省,下周一去跟王子非道歉。” 这下宽宽抬起头,眼里闪着倔强的泪花:“我才不要跟王子非道歉,我不是坏孩子,他才是坏孩子。我永远不跟王子非道歉!” “你!”颂颂拍案而起,“鲁宥宽,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蛮不讲理!” 同事在这时候敲门:“颂颂,电话会议开始了,你来吗?” 她长舒一口气,稳定心情站起来,出门之前对宽宽沉声说:“你好好想一想,到底做错在哪里,等我回来再跟你讲道理。” 电话会议进行了一个小时,等她回到办公室一看,宽宽不见了。 她找遍公司每一个角落,问了每一个同事,连同事的桌子底下和文件柜里都找过了,始终没见到他的踪影。最后问到门口的同事,同事说:“宽宽啊,刚才看见他背着小书包往门外走。我问他去哪儿,他说去洗手间。我看他好像在抹眼泪,就给了他一块巧克力。他还跟我说,谢谢阿姨,等我洗手间回来再吃。” 颂颂冲进洗手间去找,当然也没有人影,宽宽显然是出了大楼,去了别处。 她一口气冲到楼下,外面是下午三点半炽热的阳光,熙攘的人群,呼啸而过的车流叫人胆颤心惊。她心急火燎地拨打宋挺的电话:“宽宽有没有和你联系?” 宋挺诧异:“宽宽?没有啊,我刚下课,没见他给我打电话。他现在不该在幼儿园吗?出了什么事?” 她的脑袋乱成一锅粥,简直要哭出来:“今天他跟小朋友打架了,我说了他几句,把他留在办公室去开会,他就跑了。除了你那里,他还能上哪儿?” 宋挺沉声说:“你先别急。如果时间不久,他一定没走远。你先找找,我这就来。” 她沿着马路一寸一寸地找,每路过一个公车站,或一家商店,都挤进人群看一遍。可人潮汹涌,东西南北一点线索也没有。或许他躲在哪个角落不想被她找到,也或许他走迷了路,正坐在马路牙子上哭。 在一片嘈杂又荒芜的世界里,她站在十字路口,茫然没有方向。 如果不是电话响,她不知会在红绿灯前站多久。 电话是李老师打来的。李老师在电话里说:“宽宽又跑回幼儿园来了,还得请你再过来接一下。” 她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幼儿园,李老师正好在门口等她。她急急问:“宽宽呢?”李老师和蔼地笑:“宽宽没事,现在正在图书室跟陈老师下棋呢,你放心。” 她要去图书室找宽宽,李老师拉住她:“今天的事,我想和你谈一谈。” 她被李老师让进办公室,李老师轻咳一声,才说:“事情的经过我问过其他小朋友了,也和王子非的家长沟通过了。宽宽打人固然是不对的,但王子非确实说了些很不应该说的话,我想他的家长应该也不会再追究了。” 颂颂不明所以:“到底怎么回事?” “呃……”李老师一脸难以启齿的神情,忽然话锋一转,说起别的话题:“宽宽这孩子,比较早熟,想法也和别的小朋友不同。比如有一次上课,我让小朋友们讨论将来想做什么的问题,别的小朋友都说科学家,宇航员,运动员,歌星什么的。宽宽站起来说,他长大了要做爸爸,做很多小朋友的爸爸。那时候我还在心里笑,很多小朋友的爸爸,志向是挺远大,可就算你想,政策也不允许啊。所以我问为什么啊,宽宽的回答我到现在还记得一字不差。他说:‘有的小朋友没有爸爸。虽然妈妈会加倍爱他们,但没有爸爸的小朋友心里还是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