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飞机前他给颂颂打电话,颂颂说:“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又想起来一件事。” 他听得心里一颤。颂颂继续说:“还记不记得我跟你提过,我家祖宅大树下挖出过一箱宝贝?今天我忽然想起来,老爸把宝贝存在银行的保险箱里,密码是我的生日。东西我都拿回来了,打算整理整理再放回去。” 他勉强问:“保险箱里都有些什么宝贝?” 颂颂似乎是一边翻着东西一边回答:“祖传的珠宝,字画,老爸的重要文件,证书,合同,专利转让什么的。” 他心念一动:“有没有把专利转让给新宇开发的文件?” 颂颂翻了翻,片刻说:“没有。” 他想了想,追问:“能不能把专利转让的文件都发给我看看?” 颂颂在机舱门即将关闭前发给他一堆照片。飞机起飞,他不得已关了手机。直到飞机飞上两万米高空,他才有机会打开那些图片仔细研究。 鲁教授的专利颇丰,他从专利文件的简单叙述中能大致猜到专利的内容。文件的时间跨越十几年,每一份均有鲁教授的签名。他特别仔细查看了大约三年前的文件,确实没有和新宇开发或范羽的协议。但最后那一份,三年前的四月,几乎就是颂颂出事的前夕,有一份转让文件签了鲁教授的名字,把一系列网络安全的专利转让给一家公司,不是范羽的新宇开发,而是竞争对手重光网络。 明明最后是转让给了范羽的公司,为什么鲁教授偏偏保存了转让给重光网络协议副本,而且协议上分明已经签了字? 所有的细节,一宗宗一件件,忽然连起来,呈现出事情的轮廓,一切都昭然若揭。十二小时的飞机,他的心仿佛也在空中起起落落,急切地等待飞机降落。 结果据说是台风不期然地过境,飞机在高空盘旋了一阵,掉头往北,降落在两百公里外的邻市。好不容易落地,已经晚点了好几个小时。他越过众人,不顾前面人的大呼小叫,第一个挤出舱门。 已经下午,外面铺天盖地,一场盛大的夏雨。颂颂在昨晚给他留了短信:“忘了告诉你,我在你家等你。一路顺风,晚安。”他给家里打电话,没有人接,给颂颂的手机打电话,她却关机。 时值周末,他没叫小刘来接机,不得已去坐机场大巴。雨一直在下,怎么也停不下来。路上摧枯拉朽,满目苍夷。机场大巴堵在进城的路上,象快断气的病人,一步一喘。他不断地给颂颂打电话,她始终关机。到后来他又不断地给老郭打电话,也无人接听。 等他终于赶回家,已经到了下午。他提着行李以最快的速度冲上楼梯,打开家门。 客厅里一片静谧,没有颂颂的影子。茶几上平摊着她看了一半的书,是一本《查泰莱夫人的情人》,旁边还有她喝了半杯的茶。他放下行李喊她的名字,没有人应答。走进卧室,房间里一样空空如也,床上斜靠着她的披肩,枕头上放着首饰盒,似乎就是他送的那对耳钉。窗外的雨还在下,大雨斜斜扫在窗上,书房的书桌上一片狼藉。他匆匆把书本和废纸摞成几叠,最后在一堆信笺的最下面看到颂颂留的字条。字条上有她潦草的字迹,写得很急,劲透纸背: “别说一切的隐瞒都是因为你爱我,这是世界上最烂的藉口。我说过希望我们不用再见,现在,请!你!滚!”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枼月二三”的地雷和“林玉”的营养液。 第37章 台风(2) 一切来得毫无征兆。 谁也没想到, 八月中的一场台风, 在太平洋上拐了个弯,准备袭击h城。 从帝都回到h城, 颂颂的第一件事是约见了朱医生,台风来前的上午正是他们约见的时间。坐在诊疗室宽大舒适的长沙发上,她一件一件告诉朱医生这些天记起来的事, 林深, 夏江,分手,离京, 还有很多过去的细节,最后问:“我是不是快恢复记忆了?” 原以为朱医生会用千古不变的“你觉得呢?”来回答她,然而他顿了顿,回答说:“你觉得自己准备好了吗?” 她暗自囧了囧, 心想没准备好我来找你干嘛,朱医生又说:“其实上几次你来,我就觉得你的记忆有复苏的迹象, 也许是因为你最近心情比较放松,对以前的记忆不再那么抗拒。” 确实, 现在的心境很不相同,她庆幸自己正爱着另一个人, 林深的一切象一颗拔掉的蛀牙,所有的酸痛都已成为过去。 她问朱医生:“可还有一段记忆想不起来,什么时候才能恢复?” 剩下的无非是她多喝了几杯, 不小心一头栽下了楼梯,没什么虐恋情深的情节,应该很快会想起来吧?不料朱医生仍作微笑不语状,停了停,最后说:“一切要顺其自然。也许永远也不能恢复,但如果你准备好了,也可能很快。” 她从朱医生的诊疗室里出来,边走边给shane发短信,告诉他她会在公寓等他。走出诊所的门外,短信还没来得及发送,她偶尔一抬头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