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办。”亦萱说得理所当然,“你可以告诉她,不不, 找个朋友告诉她,或者让她那前男友再跟她分手一次。” 他静默片刻:“……这些还不是最主要的问题。” “那主要问题是?”她追问。 他又沉默,停了许久才说:“……她叫颂颂,鲁, 颂颂。” “哈?”亦萱停顿片刻,才忽然会过意来,倒吸一口冷气:“她该不会是……” 他沉声说:“她不记得我是谁。” 亦萱也突然变了语调:“shane y. chen, 你是不是脑子抽坏了?” 他只好苦笑:“显然是。” “这件事你要三思。” “不用你告诉我。” “你到底有多喜欢她?” 他无言以对。 亦萱没等到答案,停了停, 忽然在电话那头嘿嘿笑起来:“人家姑娘有男票,不喜欢你, 即使喜欢也是个mission impossible。shane?y. chen,你老妈怕你榆木脑袋只知道工作,哪晓得原来你是个痴情种。” 他不由得恼怒:“还有别的事?没什么事我先挂了。” 她才叫住他, 停下来,转变成严肃的语调:“……说正经的,身为医生,我不得不奉劝你,先让她接受治疗,等她恢复记忆再谈其他,这样才能避免对彼此的伤害。” 他反问:“你觉得等她恢复记忆,还会愿意和我有任何瓜葛?” 亦萱咬牙:“那就先睡了她,再搬到南极洲,她若想不起来最好,如果她想起来……”她充满玄机地停了停:“……那就再说。” 他摇头苦笑:“说正经的,陈亦萱,到现在还没人去医委会举报你,也是个奇迹。” 这回她没有反驳他,而是停顿片刻,最后说:“前一句是我作为心理医生的建议,后一句是我作为你堂姐的建议,你自己斟酌。” 长夜未央,外面又下起小雨,转眼真到了烟雨江南的季节。雨点噼噼啪啪打在窗棂上,这一晚恐怕又难以入眠。他坐在台灯下,翻出手机去访问颂颂的空间,什么也没看到。自从深宇宙停止留言,颂颂的空间愈发安静。 他打开电脑,又翻出老郭留给他的资料,重新研究那些照片。颂颂家里的陈设也没多大的变化,布艺沙发,茶几上摊着她看了一半的书。餐厅灯光明亮,深色的大餐桌,后面是大酒柜,里面排列着几瓶颂颂喜欢的黑樱桃伏特加。餐桌上的那瓶是原味的,喝得只剩一个底,旁边放着一只酒杯,杯底也只有残酒。这样的陈设,莫名让他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对...... 万籁俱寂里,手边的手机忽然“叮”地来了提示。他打开一看,有人私信他:“在吗?” 私信来自颂颂,发给深宇宙。 在,还是不在?他盯着手机发了两分钟的呆。正当他以为不用回答了,颂颂的私信又“叮”地跳出来:“今天看到新闻,说今年英仙座的流星雨不容错过。记不记得那年七月我们一起在野猪塘看过的英仙座的流星雨?” 他盯着手机的屏幕,此刻开始佩服范羽。三年来顶着别人的名头和颂颂隔空谈爱,换做他自己如何办得到? “三年了,离我们上一次见面。”她继续写:“你一直不回国,连电话也没有,我曾经乱猜过很多可能,是不是你聋了,哑了,或车祸破相了,甚至缺胳膊少腿了。最可悲的是,也许我是知道的,只是不记得了。” “可是也许我终于要恢复记忆了,最近我忽然想起过去的一些事。” 他“嗖”地站起来,又坐下,两手捏着手机,发现自己屏息凝神,等着屏幕上的动静。似乎等了许久,颂颂才又写道:“毕业前一年发生的一些事,一些零星的碎片,忽然这儿那儿,冷不丁地冒出来。” “我记起最后一年里,我们越走越远。你是不是曾经有过别人?我们是不是因此吵过架?有时候头疼欲裂,我会莫名其妙觉得心痛,好象刀子插在心里,心碎成一片一片。那是不是因为你?我还记不起许多细节,但也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