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回宫之后,自然是并没有将所有眼线都撤回,他只投鼠忌器,这才后退一步。 银霜月是在临近下午的时候被发现的,因为打理佛殿的小和尚,弄出了叮叮当当的响声,银霜月有些意识模糊,趴在箱子上看了一眼,发现是小和尚而不是暗卫,想要凭借自己的能力爬出来已经做不到了,她只有用尽全力,将她栖身的箱子弄倒。 银霜月被救下来,在光盛庙的香客房间,整整住了半个月,才把身体修养得差不多。 这期间,光盛庙的新住持,还来看过她两次,所有人都对她毕恭毕敬,银霜月喝的药也是最好的,给她看病的医师,虽说是个生面孔,但行医手法举止,不难发现是宫中指派,想来是太医院中的新人。 银霜月苦笑,银冬还真是煞费苦心,但终究是在她的逼迫之下退了一步,不曾强硬地把她带回宫中,她醒了这么多天也不曾出现在她的眼前。 只要两人不见面,只要银冬肯一直这样,银霜月能在这寺庙中住一辈子,不过这里也终究不是适合常呆的地方,况且银霜月也不知道银冬到底能忍到什么时候。 她大概能够猜出,银冬利用她处理掉的那些朝臣,或许并不如廖亭同胡敖说的那样,是将她“物尽其用”。 借她之手除掉那些人,并不是唯一的,也不是必须办法,银冬会这样做,为的……应当就单纯的只是毁她名声,让她不能够成婚而已。 这么多天,银霜月已经把所有事情都想得清清楚楚,可她越是清楚就越是难以置信,银冬到底是何时对她动了那种心思? 若一切都是刻意为之,便是从他一登基开始就已经在谋划这事,可那时他还没到十五岁! 那时候银冬在银霜月的眼中,完全就是个孩子,还时常会说一些混话,为她养老送终,伴她一生的孩子! 越是细究,越是细思恐惧,银霜月想,这一生,两人还是不要见最好。 一月后,她彻底康复,没什么事就山上山下地瞎晃悠,光盛庙恢复如常,那一夜的事,并未影响到任何,光盛庙依旧香火旺盛,只是门前的台阶之上那一片土地,不是似地方的黄土一般,像是沁饱了血,颜色泛着一股暗黑。 这一个月,银霜月分外轻松,银冬在宫中度日如年,忍无可忍的时候,他也想着索性把银霜月抓回来,关在他的偏殿之中,总好过如此煎熬。 但他了解银霜月的性子,如果他真的那么做了,那他跟银霜月之间,便什么都不会再有了。 银霜月这一个月倒是养胖了一些,并且根据她的观察,她的反复试探,了解到跟着她的暗卫,还真的不少。 不过无论她走到哪儿,都没有人跳出来阻拦她,想必银冬的命令只是跟着她,并不是将她囚禁在一个范围内。 并且银霜月发现一件事,那便是在她沐浴更衣的时候,没有人敢看着她。 这对银霜月来说是好事,又这样反复试探了几天,银霜月下山将自己身上仅有的首饰当掉了。 表面上迫不及待地去买了一些零食和好吃的,装作时间久不吃这些东西熬不住的样子,狼吞虎咽了一番。 实际上将大部分的银钱留下来,在某一天风和日丽,寺庙中来了很多女香客的时候,拿出一半的银钱买通了一个皇城中的富商小妾,不光买下了她的一身行头,她身边的两个丫鬟,连她的马车一并买下。 然后沐浴更衣装扮一番,大摇大摆地乘着马车下山了。 下了山之后,银霜月在闹市跳下了马车,将她花了一半银钱买来的马车和侍女都甩在身后,直奔成衣铺,又买了一套寻常女子的麻布衣服,重新装扮一番,这才挎着个小筐,晃荡着衣服里面塞着的布料,摇身一变,成了一个丰乳肥臀的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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