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霜月其实根本也没生气,只是想要彻底断了他的念想,见他眼睛红红,鼻尖也不知道是烧的还是要哭,也红红的,有点败阵的趋势。 “你还有没有点出息了,好歹都当了皇上,怎么这么爱哭。”银霜月不说他眼泪还在眼中积蓄着,她一说,银冬睫毛一扑闪,霎时间就掉下来了。 “长姐别生我的气了。”银冬惯会利用自己的模样,利用银霜月的软处。 这些天他确实消瘦了不少,棱角更加的锋利了,这种改变若是站在女子的角度来说,或许更加的吸引人,但是站在银霜月的这个“老母亲”的角度来看,那就是银冬看上去快要瘦成骨架子了。 银霜月微微皱眉,盯着银冬看了片刻,说道,“你除了自己抖成风寒之外,难不成还尝试绝食了?” 银冬:…… 银霜月糟心的起身,开口招呼隔间的平婉,到如今她也真的没什么好藏着掖着的,因为她已然发现,她身边所有的人,都是银冬的人。 就从银冬溜门撬锁的从后殿进来,偏殿的平婉没声息,连暗中守卫的死士也没声息,银霜月便知道了他们效忠的不是她这个主子。 “平婉,去准备步辇,送陛下回宫。”银霜月朝着隔间吩咐了一声,便自顾自的将屋中的蜡烛点着了,头也不回对银冬说道,“你还在高热着,不宜到处跑,回自己寝殿好好休息。” 银霜月想说明日我去看你,可是话到嘴边,想起了银冬那心思,和他半夜三更的跑来这里,这话便在舌尖转了一圈,又被她原封不动的咽下去了。 银冬心里一着急,连忙起身,想要再说两句好听的,装装可怜,但是他这次病是真真切切的,又因为胃口不好体力耗尽,平日倒还好,这半夜三更该休息的时候不休息,情绪再激动,加上起的猛,顿时眼前一黑……昏过去了。 是真的昏了,直接从床边倒下,还是倒霉催的以头抢地。 银霜月听到“咚”的一声,倒水的手哆嗦了一下,转头的瞬间还想着这小崽子又是作的什么妖,却转头一看银冬摔在地上,急忙扔了茶壶跑过去。 她将银冬扶起来,查看了一下,得亏是他倒下的时候腿先软,又下意识在床边扶了一把,头磕的不严重,还将他给磕醒了,只是被银霜月扶起来的时候,眼睛半睁,眼神涣散,真的把银霜月给吓坏了。 她方才便开口喊了隔间的平婉,但到这会儿人也没出来,银霜月捧着银冬的脸拍了拍,看了隔间一眼,又喊了一声陛下昏倒了,眼见着一直装死的平婉,火速冲了出来—— 她一见两人这姿势,立刻道,“奴婢这便去传太医!”说着十分痛快的一溜烟跑没影了。 银霜月朝着她的背影瞪了一眼,无暇去顾忌她刚才叫人不出来,银冬一摔她便比鸟飞的还快的事情,捧着银冬的头摸了摸,还好,没磕出包来。 “冬儿,你感觉怎么样,头疼吗?还是晕?”银霜月满脸焦急,“你说说你这个身体,不好好休息,还半夜朝外跑什么……” 银冬这会功夫真的顾不上装了,难受的要命,胃袋里不知道是进食太少喝药太多,还是刚才磕到头磕的,一阵阵的翻滚,想吐。 于是又是一阵兵荒马乱,不过最后银冬没有留在含仙殿,这里到底不如银冬的龙临宫舒服,银霜月大半夜裹了大氅,坐着软轿,亲自将银冬送回了龙临宫。 银冬病的难受,更希望银霜月在他的身边,拉着她袖口,眼中水蒙蒙的看她,银霜月哪里能抗住这个,整整围着银冬转了一晚上,天亮了,才精疲力尽的趴在床边上昏昏欲睡。 银冬折腾了一晚上,清早上睁开眼,嗓子哑的快要赶上银霜月了,皱眉正想叫人,却一侧头,看到银霜月在床边,顿时眉眼舒展,甚至连难受都减轻了许多。 他坐起来,忍着头昏脑涨起身,蹲在床边上,轻轻的给银霜月去除鞋袜。 正抱着她的小腿朝床上挪的时候,看到银霜月细白脚腕上的一道疤痕,顿时心头一动。 银霜月身上的每一个伤,银冬都记的无比清楚,这一个却是尤其的清楚。 那段日子被刺客追杀,秋末时节,他们两个漫山遍野的躲藏,却因为不懂得掩盖痕迹,很快被其中一人找到。 那片山很古老了,树木参天,坑洞繁多,正值秋末初冬的季节,地上落了厚厚的一层树叶,坑洞中生长的蒿草高的几乎和地面齐平,洋洋洒洒的树叶落上去,根本看不见哪里是平地,哪里是坑洞。 两人被追的慌不择路,便是这样一脚踩到了坑洞之中,银冬被银霜月护着滚下去,紧紧的捂住了嘴。 许是天不亡他们,秋风瑟瑟,在他们落下去之后,带动了树叶,又密密实实的将那坑洞覆盖住,两人因此躲过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