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手,慵懒斜倚,似笑非笑地审视他。 张伯挪开右脚。 “掌柜的,是我未曾查明,就放这等小人进来。” “谁是小人啦?”青年趴在地上,哎呦哎呦地叫唤,“我真是来求医的,我没坏心思,陆掌柜,你也太狠心了。” 张伯冷声问:“没坏心思为何伪装成寻常人?” “我就是怕你们觉得我来找茬啊。”青年痛嘶着从地上爬起来,“陆掌柜,求您救救我大哥。” 陆见微冷酷道:“一万两。” “我哪有这么多钱?”青年哭嚎,“陆掌柜,求您发发慈悲,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 陆见微挑眉:“你真这么觉得?” “真的!” “你真信我医术?” “信!” “很好。”陆见微正色道,“你那大哥虽然难治,但也并非没有法子,只是需要一个药引。” “什么药引?” “你的心头血。” “……” 陆见微嘲弄:“你说的,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相信我的医术,我相信你的真心,我可以不要钱,你可以不要命吗?” “……” 张伯在心里鼓掌喝彩。 论怼人,掌柜的就没输过。 青年呆呆望着她,一时无言以对。 陆见微悠悠道:“‘千面神偷’这就吓破胆了?看来江湖传言也不可尽信。” “你说什么?”青年微微睁大眼睛,“什么神偷?你说我?哈哈哈,陆掌柜太抬举我了。” “是吗?”陆见微吐出无情的字眼,“张伯,把他关去马厩……” 青年瞬间逃出厅堂,身影快如闪电,不过半息就已冲向院门。 道具再次强横压下。 他被迫趴到地上,离院门只剩寸许。 张伯从陆见微手里接过“寻常客”,塞入青年嘴里,用绳子捆了,死猪一样拖入马厩。 为保证客栈干净,马厩每日都会打扫,青年来得正是时候,马厩一早刚清理过,没有马粪之类的腌臜秽物。 马厩六子早已适应环境,目睹青年被压的全过程,不由惺惺相惜,热情欢迎他的加入。 “来新人了。” “你真是‘千面神偷’?” “不是说‘千面神偷’来无影去无踪,从没被人抓住吗?他这样的,像是吗?” “陆见微说的,又不是我说的。” 青年靠着墙,马尾巴在眼前甩来甩去,一股子冲鼻的味道将他包裹。 他傻傻瞪着棚顶。 这到底是为什么? 厅堂内,张伯也在思考为什么。 “掌柜的,他真是‘千面神偷’?” “是不是,还得问温公子。”陆见微目光落向门外。 阿耐适时推着轮椅过来。 “陆掌柜莫要取笑我了。”温著之笑着说道,“若非陆掌柜机敏,我也不知新来的客人隐藏了内息。” 陆见微:“神偷擅长易容,又可收敛内息,你当初又是如何获悉他要偷取白玉灵芝丹的消息?” “偶然得知。” “哦。” 二人目光相接,足足几息,分明一话未言,却叫张伯和阿耐浑身不自在。 胸闷,气短,背后直冒冷汗。 似乎周围的空气在无形厮杀,看不见的力量压得他们喘不过气。 温著之率先移开目光。 “我以为你会抓个现行。” 一句话戳破胶着的氛围,无形的厮杀立即止住,厅堂恢复原先的平和。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