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抱着书包时,闻知好像就能回忆起爸爸牵她手时那种手掌上粗粝的感觉,还有身上脏兮兮却又让人感到心安的汽油混着灰尘砖瓦的味道。 好像那个人仍离自己很近,未曾离开一样。 闻知在乎的是书包,但又好像不是。自从来了这边,压抑久了,本身就很难受。很怀念之前爸爸还在的日子。 她坐在那里,心里像是同书包一样被剪刀硬生生剪出了一个大口子,汩汩地往外冒血。 钱买其他的书包。 可是她已经再也没有爸爸了。 她眼睛酸酸的。原本清晰的视野也渐渐开始变得模糊。 她像块石头似的,蜷缩地抱着书包坐在座位上一动不动,眼泪不受控地跌落在面前的书上。原本干燥的纸张也一点点变皱。 而这时,耿悦却忽然从旁边推过来一张便利贴。上面只写了几个字: “教室里有监控。” 闻知看了一眼教室前面,又转身看了看最后面。确实前后都有监控设备。 当她转回来时,视线恰好滑过耿悦的脸。但对方没看她,只是看着前面的老师,脸上也没什么表情,一副照常听课的样子。 “谢谢。”她小声说。 “我只是想证明不是我,不是为了帮你。”耿悦回。 “不过……” 她说着,略微顿了顿:“如果你想避免这种事情的发生,最好离某个人远一点。” 闻知是个聪明人,能够很快明白耿悦的潜台词。自己今天明明和往常一样,唯一的不同就是早读时还了贺屿之作业。 但她现在没有力气细想,只是点了点头。 她抱着书包,也只有抱着才有稍微的安全感。 而此时,上课铃已经响过三遍了,五六个男生这会儿才前后脚跑进来。 估计是看年轻女老师好惹,又或者是什么都无所谓。所以也不觉得迟到一两分钟是什么大问题。只有第一个男生喊了声报告,剩下地都风风火火地从教室门口鱼贯而入。 贺屿之也是此时才进来的。 少年回座位时,眼睛漫不经心地往后面瞥了一眼,却恰好看见闻知正整个人像个虾米似的缩在座位上,抱着个破书包。 她整张脸有些涨红,眼圈湿漉漉的,正在哭。 漂亮的女孩子哭起来我见犹怜,永远是浪漫爱情故事的转折或开端。路人见了都想多看几眼,心疼一下。 可不太好看的姑娘们哭得时候,好像人也会变得心如磐石一些,甚至对此心生厌烦。 觉得她们不该哭,更不该委屈。 贺屿之皱了皱眉,从过道挤回了座位坐下,觉得奇怪,便又忍不住转头看了一眼。 他用手腕碰了碰旁边的男生,示意他往后看,问了句:“后面那女生为什么哭?” “啊?” 他同桌回头看了眼,“不知道啊,女生之间的事吧。” “还不都是一点儿小事就哭了。” 贺屿之皱了皱眉,略微点头。他看女生哭哭啼啼的就觉得麻烦死了,转过身时不自觉说了一句: “怪胎。” — 闻知下课去找了班主任说明情况,对方说会去查监控,让她先回来上课。 可惜直到放学也没有结果,她只好先回家。 书包下面的口子开的有些大,装不了东西。她抱着作业和课本,把文具盒也放在上面,坐了公车再走回来。 此时天还未黑,太阳在天边拖拽着粉蓝色的火烧云。贺家别墅外的花园里也没什么人,只有刺槐和月季在静悄悄的开。漂亮的花瓣,却生着细小却顽劣的刺。 昨天刚刚下了雨,有些地方的土还是松软的,灌木的枝叶深绿饱满。 闻知在外面不敢回家。 生活已经很不容易了,她怕妈妈看到书包之后多想,也不想让对方知道自己在学校被人欺负,再给妈妈找麻烦。 何况这样子回去肯定会被发现…… 太阳在一点点落山,周围的光线也渐渐从日光转为路灯和地灯。 闻知蹲在别墅后面一处不起眼的角落里,想着有没有什么理由能把事情瞒过去。 只是想着想着,眼睛和鼻子就又有些酸胀。 她蹲在草丛里,周围有修剪过不久的,树枝和叶片的气味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