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子看着好友的垂涎的眼神有点好笑,“走吧,看你也坐不住了,咱们找我爹帮忙摘槐花去吧。” “这怎么好意思?”周琳嘴里说着客气话,心里却在想,槐花什么的,最喜欢了,脚下毫不犹豫地跟了梅子出去。 “听说咱们卧牛镇的槐花开得算晚了呢,别的地方四月里就开得差不多了。我们家这棵树有点小,不过还是够你吃的。”梅子边走边说。 周见信正在后院劈柴,听自己闺女说要吃槐花,高兴得不行,难得有机会为闺女做点什么,他赶紧放下斧子,拿了镰刀和竹竿出来,“你们小女孩家的,就不要沾手了,等我给你们收拾好了就行。” 梅子唔了一声没有说话,气氛有点不对,周琳只觉得自己尴尬症都犯了,赶紧主动接话,“阿伯,您给我们削几枝下来就行,我们自己把槐花择下来就行。” 周见信有点失落地走向院墙边上的槐树,把镰刀用草绳绑到竹竿上。绑好后他就举着竿子刷刷削了好几根树枝,每枝上边都挂着一串又一串半开的槐花,没多大一会儿这棵不足碗口大的槐树就只剩下了主干。 眼看周见信还要往上削,周琳赶紧制止,“阿伯,够了,这些就够吃了。”这棵可怜的小槐树都已经成了光杆司令,总不能再秃了头。 周见信地头看了看地下的一堆槐树枝,觉得都是叶子,这些花也不知道够不够吃,怕闺女嫌少,他拎着竿子跃跃欲试,“这还没多少,要不我把树头砍下来?树顶还有不少花子。 梅子看他爹这样,有点心酸,小时候这个爹在她心里一直是伟岸不可超越的,身影永远那么高大,现在看来,他老了不少,也更瘦了,佝偻着背,远没有记忆中那么高壮,忍不住说了一句,“不少了,吃一顿尝个鲜就行了,又不准备多吃。”真要不够,槐树的嫩叶也是可以吃的,一并择下来就是了。 周见信这才放弃给这棵小槐树剃光头的想法,周琳也松了一口气,吃个槐花而已,也不能断了人家的头啊。 接下来梅子搬了两个小木凳出来,两个人坐在树下择槐花。这是个需要细心的活儿,因为槐树枝上有一种黑刺,扎到手特别疼。担心不够吃,两个人把枝头新发的微红的嫩叶也择下来了,这个也很好吃。 择了不到两刻钟,装槐花的簸箕就满了,“还以为不够吃,没想到看着不显,择下来倒挺多的。这下能让你吃个够了。”梅子笑着回身去灶房拿了陶盆出来,留了一盆自家吃,剩下的都让周琳带回去了。 回到家,周琳把槐花泡了一会儿水,洗了两遭后沥干水放着。因为槐花比较多,她就分了一大一小两份,一份做槐花麦饭,另一份做槐花米粥。 把米洗净煮上,周琳取了大份的槐花,淋上一点油,撒了盐拌匀,这样蒸好的槐花就不容易粘成一团,而是粒粒分明,好看又好吃。然后按2:1的比例放入麦粉和苞米粉搅拌均匀,上锅蒸一刻,闷上一会儿,就可以出锅了。 去年的蒜头已经没了,周琳用的是蒜地里挑出来的瘦小的蒜株,剁下根部还没长成的蒜头捣碎,拌进槐花麦饭里,又撒了切碎的葱姜和青红椒,青红白黄相间,色彩鲜明,这时香气扑鼻的槐花麦饭就完成了。 周琳静静欣赏了自己的作品一分钟,为自己点了32个赞。看到那边米已经开花了。她赶紧把另一份洗净的槐花放进粥里,重新煮沸后就盛出来了。感觉菜有点少,她炒了一大碗春笋端上桌,然后就招呼家人出来吃饭。 周奶奶很喜欢槐花米粥,也许年纪大了更喜欢软烂一点的食物,她看着碗里微绿的粥水夹杂着洁白的槐花,一口喝下去,舌尖还萦绕着一股微微的甜意,不住夸自己孙女厨艺有天分,夸得周琳都差点要以为自己是当世易牙了。 “还别说,二丫弄的饭吃着就有春天的味道,特别是这个蒸槐花,比你伯娘蒸的好吃多了,她那槐花蒸出来一坨一坨的,样子不好看不说,吃着也一般。”大伯周德山更喜欢槐花麦饭,边吃边夸,却没留意自家婆娘黑了的脸。 自己大伯娘可是素来喜欢掐尖要强的,大伯这样踩着她夸自己,周琳有点坐不住了,赶紧解释,“我做得也一般,不过是放的东西多点罢了,只要舍得好东西,谁还能做不好。” 李氏不承认自己技不如人,她也觉得自己只不过是节俭一点,“我蒸槐花也不过放了点杂面,拌点蒜就难得了,哪比得上二丫这又是白面又是油的。就像二丫说的只要舍得下好东西,素菜也能做出肉味来。” 不过李氏话锋一转,说起了周琳,“也就咱们家能禁得起你折腾,来年嫁了蒋家可不能这样了,你们分了家可是就一穷二白了,过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