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青紫扭曲的手腕上。 久次良:“……?”他垂眼看你,冷色的眸中透露出疑惑来,又似乎有些不高兴,“我说了这只手不要动了。”话语中有责备的意思。 他一直搞不明白你的思考回路,但也习惯了你奇奇怪怪的做法,没表现出意外。他好像以为你只是单纯的闹别扭。 你无视了他的告诫,手臂伸直交叠在头顶,在摇晃的水色锁链中,挑衅般对他眨眨眼睛。 他忽然又错开视线沉默了。 你发现他好像总是试图逃避你的视线。 “久次良不喜欢鲛姬了吗?”你于是干脆挑明了问,“连看一眼都不愿意什么的,未免也太过分啦!我以为我们明明关系不错嘛。” 人类妖怪的视线落在你耳缘血色的勾玉耳饰,只平平的抿着唇。 他身后鲸骨有神智般慵懒安逸的悄悄游动。 你看见他沾了水的手忽然紧握住了,惨白的肤色上隐约露出用力过度的青色筋脉,指尖滴滴答答的落下水珠。 “你一直都知道吧。”他用平淡的音调说。 虽然内容好像是在回答你的问题,但你知道,他并非在说那件事。 脸带伤痕的妖怪微微抬眼,好似下了莫大的决心,又好似终于不堪重负了,银灰色的眸一动不动的盯着你。 “……鲛姬。”低低的、近乎沙哑的声音中,蕴着浓得化不开的、深渊之底般暗沉的意味,“你一直都知道。” “你是不是、”纯白发丝搔过肌肤上冰冷的鳞片,染上湿润水色,他倾身垂头,握成拳的手上、水珠滴答滴答的砸落,“只喜欢看我这样……?” 那双冷色的眸中、情绪近似于憎恨,又比纯粹的恨与爱复杂太多。 那分明是污浊浓稠,裹挟着无数糟糕负面情感的憎恨…却也含着某种不容错认的清晰意味。 好像多年来压抑的情感终于破开一个细小的口子,污浊浓稠的可怕情感毫不掩饰的、洪流般倾斜而出。肌肤微微战栗起来,你甚至从空气中感觉到几乎凝为实质的、针尖般的刺痛感……而这,也不过是多年沉寂的冰山所显露出来、微不足道的一角罢了。 你的心跳莫名错了一拍。 “久次良……”你不知道该怎样回答他,只讷讷的在他凝视的目光中微微蜷缩起来叫他的名字,“久次良生气了吗?” ……就像小孩子一样。 成为妖怪之前,在人类村落中生活时,他也照顾过同乡的孩童们。 思绪天马行空,任性活泼也天真纯洁。小孩子总是一个样子,有用不完的精力,缺少对世间万物的敬畏之心,连山间的恶鬼都敢挑衅。 ……真正闯了祸时,也从来无力承担。 只是逃避。 你觉得这时候的久次良有点可怕。 他又静默的注视了你一会儿。 作为藏宝处的山洞金光闪闪。 空气中酝酿着凝滞的压抑气氛。 半晌,他才闭了闭眼,直起腰身。 “今天,就到这里吧。”他用低不可闻的气音说,似乎因竭力压抑那情绪而竭尽全力,看起来疲惫极了。 “……我会,向少主告罪的。” 他转过身,雪白鲸骨轻巧慵懒的绕了一圈,跟随他一同离去。 你看着白色的身影愈变愈小。 洞中金光与你的视线一起、平静的洒在他挺直的脊背上。 变小的背影即将投入瘴气前,你忽然用百无聊赖的娇蛮语调,没头没脑的说—— “鲛姬的手腕好痛。” 那是天真跳脱、毫不掩饰恶劣的清脆声线。 ……是他熟悉的声线。 他忽然停了步子。 你看见被裹挟暗色尘埃的风吹起的纯白长发。 发丝染上微不可查的暗沉。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