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板一眼。 明姒忍笑忍得辛苦,一路“嗯好”地应付过去,饭后却又被岑心雁叫住。 她习惯性地以为岑心雁这是要接着饭桌上的话茬催生小孩了,没料听到的却是,“你爸说的事不用管,想玩就多玩几年。他也只是随口说说,明家还有你那几个哥哥呢。” 这道理明姒自然懂,她本身也没把明正渊的话当回事。但从岑心雁口中说出来,就有一丝丝奇怪。 她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像是跟岑心雁较劲较了小半辈子,结果对方忽然释/放出求和信号…最后她只是“噢”了一声。 “你的设计作品我看到了,很漂亮,也很有特点。”岑心雁又说。 以她的脾气,能说出这一句已经实属难得,何况明姒还从她的语言神情里读出了某种难以启齿般的歉意。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 “你说,我用不用给我妈找个人来驱驱邪?”回去的路上,明姒跟梁现并肩而行。 梁现瞥了她一眼,笑了,“有这样说自己亲妈的么?” 明姒嘟哝,“就感觉她今天怪怪的。” 她其实知道岑心雁做很多事,出发点都是“为她好”,只不过对方的认知有错误,而掌控欲又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变的。她抗争过几次无效,也就不想提了。 所以冷不丁,今日岑心雁没对他俩的生活指手画脚,还破天荒地对她的设计作品表达了一番肯定,明姒就很难描述那种感觉。 飘忽忽的,很陌生。 “其实以前,我不想做设计师的,可能想法也有点儿幼稚,”出了明家大宅,明姒牵着梁现的手,轻轻晃了晃,“因为不想和她一样。” 车子就停在大门外,但这会儿两人却有了某种默契似的,都没有上车,而是沿着院外的小道慢慢散着步。 司机开着车,不远不近地缀在两人身后。 暗淡的天空中又飘起了雪,细小疏落,时间也像被拉得静谧缓慢。 梁现“嗯”了声,“然后呢?” 在初中那个对未来规划尚且懵懂的年纪,有一次班主任让大家写一写今后想做的事。 明姒写的就是“成为大提琴家,巡回演出”。 她5岁就开始学大提琴,老师也赞她很有天赋,所以大家都以为这是实话。 只有明姒知道,很小很小的时候,她在书房里见过岑心雁的设计稿,就迷上了这种将想法跃于设计之上再传达给外界的感觉。 只不过,初中的她到底还很幼稚,像跟谁对着干似的,拗着股劲儿打死不肯承认,坚决把“大提琴”作为人生第一目标。 “结果后来还是……” 申请学校的时候,还是选了去csm学珠宝设计。 “可能我也挺想做出一番成绩给她看看的。”明姒说完,又像是有点儿不好意思,抿了下唇,“你不许笑我。” “笑你什么?”梁现手指蹭了下她的手心,声线缓了缓,“你妈妈今天那样说,就是承认你了。” “我知道,”明姒脚步顿住,仰起脸看他,“只是我好像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高兴。” 也不是不高兴。 就是连她也有点奇怪,一向强势的岑心雁朝她示弱缓和关系,她却远没有想象中的得意。 梁现“嗯”了声,替她摘下发间的雪花,“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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