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学会了苍雪剑法第九式,还开始学做饭了,以前不知道,做饭竟是这样麻烦,等师父回来,我再也不要她动手了,我每天做给她吃,每天,她什么时候回来呢?” “今天依旧在院门口等了两个时辰,天空每经过一个人,我都会提起心来,待到看清不是师父,心里好失落。师父,怎么还没有回来?” “师父今天也没有回来。” …… “师父不要我了吗?” …… “师父回来了。我不会再让她扔下我离开,她是我一个人的,便是使些手段……也在所不惜。” “昨夜做了一个梦,我太差劲了,她是那样高洁的神祗,如我这般的人怎么能……” “我赢了门下大比头名,师父许我一个心愿,她说什么都可以,这搅得我睡不着……便是睡着了梦里……哎,我还是去背《除魔心经》罢。” “明日启程去大泽,我终于实现了愿望,以后师父去哪里,我便去哪里。” 秦淮月一页一页看过去,一本一本看过去,不知不觉间,眼泪模糊了视线,噼里啪啦掉下来砸在日记上,泅散开通篇的师父二字。 这是她的小天使,是她的徒弟,对世间纯透的内心,对师父拳拳的依恋,从未变过。 她想起当日在问天剑下,自己所说,“三千大道,无论你选哪一条,师父都信你,师父都陪着你。” 但是在别离之谷他明明身不由己,满口胡话,自己却没有一如当初相信他的纯善本性,真以为他诚心投了魔,真以为他恨透了自己,为此消沉了这些年。 在她看来,这满页的师父,满篇的师父,上面都写着四个字:师父救我! 秦淮月将这些日记收起来,重新放回去。 她站起身来,擦干眼泪,深吸一口气,只觉得一扫疲惫,身上又充满了力量。 她双眸灿若星辰,步伐坚定,推门而出。 …… 八月的漠北,北风卷地百草折,平沙莽莽黄入天。 狂风肆掠,黄沙蔽日,明明是下午,天地间却一片灰蒙蒙的。 在这苍茫天地间,通往塞北的玉门关附近有一处小镇,名作沙摇镇,靠经营客栈和茶楼服务往来于中原和塞北之间的旅客,镇子零零星星的灯光在这漫漫黄沙中格外显眼。 如今天下不太平,出入玉门关的商队和旅人都很少了,大多数寂寞了一天的商铺早早就关紧了大门,缩在屋里不出来。 蒯掌柜的客栈位于镇子边上,平时冷清至极,只能靠比别的铺子早开门晚关门来吸引那些住不到店的。 今天运气不错,下午的时候有一队商队眼看要起沙尘暴,来不及入关了,便进了他的客栈,要歇到沙尘暴过去才能动脚,另外还有一个散客滞留在此。 但是他总觉得这商队有点古怪,他在这沙摇镇做了二十多年的客栈老板,却从未见过这样一支商队。 队伍里多是青年男子,其中还有一个女人,他们包得严实,但是一伸出手,就漏出了端倪,一个个都细皮嫩肉的,这要是跑货的一天天日晒雨淋怎么会长得这样水灵? 世道不太平,他旁敲侧击打听了一下,听闻其中一男子说这女子家里忙不过来,便派女儿和家里的长工走这一趟。 蒯掌柜笑眯眯听了,心里却仍是半信半疑,暗暗留了心。 时间不早了,客栈里的商队和那个旅客到大堂里吃饭,蒯掌柜叫厨子做饭,自己去了客栈门口。 被风卷起的沙子拍在客栈门窗上,“噼啪”作响,蒯掌柜走到门口往外看了一眼天,被风沙兜头扑了一脸。 他一边骂骂咧咧这鬼天气,一边准备关门了。 “等等,等等!别关门呀!”一叠声的呼唤顺着风传来,蒯掌柜探出脖子,眯着眼睛看去。 只见风沙中,一个瘦小的男子奔了过来,他长得普通,灰头土脸的,背着一个包裹,标准的旅人打扮,蒯掌柜停下了动作。 男子直奔至客栈内,一进来便一把关住了门,把风沙隔绝在外,然后扶着墙直喘气。 “总算……总算让我赶上了……累死我了……来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