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好似在哄孩童,三叔放心,我心中有数。” 萧惕收回手来,“我今日要说的便是这些。” 裴婠歪了歪头,没想到萧惕说的如此简单,这般看来,倒也不必专门来此,可别说萧惕了,便是她也愿意和萧惕静静待一会儿,她转眸看向窗外,一眼就看到那株含苞待放的桃花树,而天色本是清朗,这片刻竟然飘起雨丝来,淅淅沥沥的雨声落在黛绿芭蕉之上,亦给那桃花苞沾了晶莹泪珠。 “三叔,是春雨,这还是今年第一场春雨,算起来,惊蛰已过,春分将至,之后便是清明,三叔刚才说忠伯是令慈之仆,三叔到时候可要回乡扫墓?” 萧惕收回神思来,摇头,“太远了,便不回去了。” 裴婠正点头,却忽然觉得哪里不对劲,“三叔,我记得你说过,你养父母所在的村镇全都因为瘟疫而……” “忠伯是我生母的仆人。” 裴婠惊讶一瞬,难怪,难怪萧惕对忠伯格外信任。 裴婠至今不知萧惕的生母到底是何身份,也不知忠伯如何寻到的萧惕,然而这些皆是萧惕私隐,她自然不会再问,只是这屋子里几样旧物一看便是价值连城,萧惕生母的身份,定然不是寻常富贵人家的小姐,而此前种种传言,也难辨真假。 多日来殚精竭虑,此刻颇有种偷得浮生半日闲之况味,裴婠也善茶道,索性自己拿过茶盏来为萧惕沏茶,窗外细雨霏霏,屋内茶香袅袅,裴婠透过蒙蒙水汽打量着萧惕,心底那根弦便跟着一动,萧惕察觉出裴婠神色,想到她此刻心底所想种种,只觉苦涩难当。 在裴婠心底,他定是全新的萧惕,这才使得她从一开始的惧怕到如今的信任,可如果让她知道他从未变过,裴婠又会作何感想? 萧惕望着裴婠,忽然道:“给你的玉玦,可戴着?” 裴婠想起那块血玉来,却摇了摇头,“未曾,那血玉乃是上品,雕刻上又花了心思,我怕戴着太过惹眼,寻常都放着。” 萧惕眉目更温和些,“那块血玉本是一对,乃是母亲的遗物,当日我去青州时,忠伯恰好还未入京,我便在他那里拿了雌玉,自己雕成的。” 裴婠惊讶的双眸大睁,“这是令慈之遗物,实在太贵重了!三叔还会玉雕吗?” 萧惕眼底一片温柔,“要送给你的东西,我想不出比这个更好的选择,玉雕是闲暇时学的,还可入眼罢了。” 裴婠想起来萧惕去青州带伤而回,又在宝相寺后山救了她,心底一时软成一片,“三叔……” 萧惕便趁势起身来,走至裴婠身前,不由分说将她揽入了怀中,裴婠微愕,却僵着身子未曾挣扎,萧惕一时收紧了怀抱,低低而在她耳边道:“等你父亲的事了了,我便来府上求亲。” 裴婠心跳如擂鼓一般,只觉萧惕手臂越发收紧,而她纤弱的身子嵌在他怀中,既令人羞涩,又使她心安,裴婠颤颤巍巍的抬手,虚虚的扯住了他腰侧的衣裳,“那……那好。” 第74章 杀机 长宁军的事闹的京中满城风雨,元氏闭门谢客,每日在佛堂祷告,裴琰在金吾卫的差事虽然影响不大,可周遭已有颇多质疑之声,连带着指指点点都多了不少。 近来金吾卫接手了两湖贪腐案,这本是皇城司的案子,可如今长宁军出了乱子,边防大军之事,自然是重中之重,一来建安帝不放心别人查证,二来,贺万玄似有自己的打算,因此宁愿放两湖贪腐案,也绝不将长宁军主审之权拱手让人。 这一日,金吾卫指挥使岳立山叫了裴琰前去,令他前往两湖探访贪腐案证据,裴琰一听,当下不愿,裴敬原尚在狱中,他怎能离京? 虽是不愿,可岳立山此番却一反常态,并不给裴琰挣扎机会,倒是萧惕安抚裴琰,“两湖的案子在皇城司手上并未查出眉目,此前的私盐案我看只是障眼法,你此去,若能查出幕后之人,说不定还可帮到侯爷,其次,如今侯爷的案子未有定论,你留在京城白白受牵连。” 裴琰听了萧惕之语冷静下来,只无奈道:“我这一去至少两月,父亲还在狱中,只留下母亲和妹妹,我如何能放心?” 萧惕便牵唇,“有我在,你尽可放心。” 裴琰自然信任萧惕,且岳立山此番强硬无余地,裴琰一番犹豫,到底还是踏上了去两湖的路,裴琰刚走,萧淳便将萧惕叫到了跟前。 “长乐候府的案子未完,裴琰又被调离了京城,你可看明了这局势?” 萧惕神色沉定,“父亲是何意?” 萧淳略一沉吟,“我看,和长乐候府的婚事需要从长计议了。” 萧惕眼底闪过一丝暗色,“如果父亲是担忧长乐候府的案子会连累到国公府,那大可不必,我开口说要求亲的时候,便做了万全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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