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地拧了起来。 长乐候府威名远播,一般匪寇敢动富绅贵族,敢动清流文臣,却绝不敢招惹手握兵权的侯爵府邸?! 石竹说了愿意给钱,也搬出了长乐候府的名头来,可这群人明知却装作不知,且丝毫无畏,石竹瞬间明白,这群人要么是亡命之徒,要么,就专门是冲着他们来的! 石竹双眸眯起,浑身的肌肉都绷紧了,“这么说来,诸位是不惜性命,也一定要触怒长乐候府了?此处距离京城驻军大营只有二十里地,诸位可想好了?” 瘦高男子刺耳的狂笑起来,刀锋往石竹的方向一指,“真是拿爷们当傻子吓唬呢,别说是二十里地,便是只有一里地,你们——也得有命去求援啊——” 话音落下,瘦高男子恶劣的呲了呲牙,“兄弟们,咱们反正都到这里了,索性就干一票大的,去,把马车里面的人给我拖出来——” 两侧林中的人应声而动,拿着刀剑的朝着侯府侍卫围过来,后面拖着弓箭的更是张弓搭箭对准了石竹的方向。 石竹忙拔出了靴中的短匕,他们不好携明刃入宝相寺,唯有这随身带着的短匕可用,然而短匕在刀剑之前明显弱势,更别说还有这么多贼寇围杀。 石竹几人额上冷汗溢了出来,雪茶辛夷等人更是害怕的眼红腿软,石竹一手握紧匕首,一手暗暗攥着缰绳,只打算短兵相接之时,拼死驾着马车冲出去,而匪寇们越围越近,眼看着下一刻就要扬刀砍上来。 就在大战一触即发之时,那一直静静垂着的马车车帘忽然被一只纤纤素手掀了开。 石竹豁然转身,低声道,“小姐快进去——” 裴婠对上他目光,略微摇头便矮身走出了马车。 她站在石竹身后,绯红的裙裾被山风吹得猎猎而舞,如同盛夏盛放的芙蕖,雨丝斜着打在她身上,可她却丝毫不觉不妥,只挺直了身子,目光沉静的落在那领头男子身上。 所有人都惊了住,雪茶等人害怕裴婠露面更惹觊觎,而那瘦高男子则反应慢一步的吹了一声口哨,“好可人疼的妞儿,弟兄们,千万别伤了这张脸,等晚上将人带回去,咱们弟兄好好快活快活——” 哄笑声再度响起,石竹气的怒意满眸,裴婠却只淡淡挑了挑眉头。 前世的这场变故中,侯府的侍卫死了三人,雪茶被刺中了腹部,养了两个多月之后不治而亡,这群匪寇对除她之外的人的确做到了狠辣无情,可她却始终毫发无伤。 在宋嘉彦出现之后,他们似乎才对她动了杀意,于是宋嘉彦替她挡刀,胸腹手臂都受了重伤,便是到最后,她也只是有几处轻微的擦破皮罢了。 随从们大多死去,宋嘉彦也受了重伤,对比之下,贼寇凶狠,裴婠死里逃生,而他宋嘉彦,对侯府恩情浩然如千江之水!于是,父亲母亲对他的感激也犹如江水浩荡。 在那场她亲眼目睹何为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噩梦里,这匪寇头子也是以同样的理由让他的手下不要伤她,听起来粗鄙下流,可经历第二次,裴婠敏锐的发现了其中的破绽。 她看向站在瘦高男子身边,拿着弓箭的几人,他们本连弓弦都拉开了,可当她出来之时,他们却下意识的将箭头往旁边斜了斜,正好避开了她。 这领头之人如此狂妄,一副杀人不眨眼之色,可他的下属却有默契的掌握着分寸…… 这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在印证裴婠的怀疑。 裴婠拢在袖中的粉拳紧攥着,明明紧张的掌心满是汗意,面上却颇显镇定,这镇定不仅暂时安抚了石竹等人的心,也叫围过来的匪寇僵住了步伐。 会是她猜测的那样吗?裴婠狠狠掐了一下自己的掌心。 “我是长乐候府的大小姐,你们既然是为了钱财,不如只带走我,让我母亲和其他人离开,要多少金银财宝,只有我母亲回了侯府,才好为你们置办。” 裴婠一字一句,听的石竹等人大骇,所有匪寇也都惊呆了。 裴婠容色清妍娇媚,说是绝色也不为过,却因为年未至十四仍余两分稚气,若是寻常人家的小姐早被这些刀剑贼人吓哭,可谁都没想到裴婠似乎比石竹这些习武的侍卫还镇定,再加上她这一番话,雪茶辛夷当先忍不住哭了。 那瘦高男子眉头挑起,挑起,再挑起,片刻后才一副见了鬼似的的道,“你可知跟我们走会有什么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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