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听的话,用过早膳,便命石竹前往国公府,送药并下帖。 萧筠和萧惕当日便有了回复,皆应了邀约。 然而这场雨却没停的意思,连下两天两夜,将盛夏最后一丝暑气也涤荡了个干净,天气骤凉下来,裴婠手脚也有些发凉,她自小体寒,倒也不以为意,便在兰泽院窝着不愿走动,到了秋夕节前日,雨方才停了,裴婠心境也跟着转晴。 为过秋夕节,裴婠陪着元氏准备了大半日,到了第二日正节,白日一家人用了筵席,又给裴敬原去信,因是秋夕,元氏还专门写了一封私信,自是要诉诉相思衷肠。 到了夜幕初临,裴婠和元氏设下红绸案牍,穿针乞巧拜婵娟,待许了愿,元氏知道裴婠和裴琰要去赏灯,便令她二人早早出门玩去,裴婠回兰泽院换了一身衣裙,跟着裴琰上了马车,她们和萧惕二人约在东市凤栖楼下。 她二人出门算早,宋嘉彦按照往年的时辰到长乐候府之时,便得知裴婠和裴琰已经出门赏灯,宋嘉彦当下便僵在了门口,裴婠不仅没有回他的信,还一字交代也无的避着他出去了!宋嘉彦心底恼怒不甘,当下令车夫往东市赶。 凤栖楼是东市最大的酒楼,就伫立在东市入口处,裴婠马车到的时候,便看到一人长身玉立站在足有三五人高的璀璨灯楼下,耀耀灯火好似万树银花,将一袭墨袍的萧惕衬得俊美非凡。 今夜出门的大都是年轻男女,萧惕站在灯楼下,风仪瞩目,奈何面色冷峻,许多姑娘从他身前过,走了很远目光都还在他身上,却根本不敢近前。 “含章——” 裴琰从马车上跳下,老远便喊了一声。 萧惕一眼看过来,忙迈步迎来,才走出三步,便见马车里又探身出一人。 皓月当空,星辉泻地,裴婠一袭绣兰纹月白广袖宫裙,仿佛蟾宫仙子落入凡间,娇美的面容映着周遭的阑珊灯辉,如梦似幻的娇媚惑人,萧惕一时看的痴了,竟然驻足在长街正中。 等裴婠下马车站定,兄妹二人齐齐看过来时,萧惕方才回神。 他眼底的痴妄极快的掩下,等走到二人跟前,已是满身沉定威仪,裴婠喊了一声“三叔”,裴琰笑着道,“这几日也不见你过府来,母亲还在念叨——” 萧惕唇角弯了弯,“青州诸事未毕,金吾卫衙司内有些忙碌。” 裴琰也是要入金吾卫的,一听这话忙问,“青州的案子金吾卫想一争?” 青州虽是民乱,可当初乱民头子在青州揭竿之时,当地官员并没有即时上报,这才让乱民声势越发浩大,因此如今乱民平定,便到了该追责之时。 往常稽查地方官吏本是皇城司的活计,可裴琰没想到如今金吾卫不甘屈居人下了。 萧惕便道,“到底派谁去青州,圣上这几日一直未定,皇城司不放,咱们指挥使也在力争,眼下还没决断,不过指挥使已经开始过问青州之事。” 裴琰明白过来,“你是青州回来的,想来被重点关照。” 萧惕颔首,裴琰叹道,“可惜了,我伤势已经好了,奈何陛下却要我休息两月……” 裴琰说起金吾卫兴致极高,竟将自己妹妹晾在一旁,萧惕看一眼裴婠笑道,“今日是来赏灯的,改日我得了确切消息,第一时间告知你。” 裴琰只好作罢,又问,“萧筠没和你同来?” 萧惕失笑,“她只怕更愿意自己来。” 裴琰后知后觉想起萧惕和国公府几位的嫌隙,裴婠在旁道,“无碍,我们等筠儿片刻就是了。”说着一指对面的一只花灯,“哥哥,筠儿最喜欢桃花灯,去给他买一盏吧。” 灯市之上,四目皆是各式各样的花灯,裴婠既如此说,裴琰便当真去了,等他一走,裴婠看着萧惕道,“三叔伤势可好了?” 萧惕身量太高,裴婠看着他需得微微仰着脖颈,萧惕便望着她笑道,“好了许多,你给的药很有效用——” 裴婠看一眼裴琰的背影,低声道,“我没告诉哥哥。” 萧惕满眸赞赏,“做得很好。” 灯市上人实在太多,且此刻夜色沉沉落下,正到了最热闹之时,裴琰一走,裴婠身边便空了,很快,裴婠被身边来往的人挤得一个踉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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