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注意看路。” 这么多年来,傅知焕从来没有放弃过对杀死傅予情凶手的追查。 当从父母的口中,以及多方打听,听到金晨赫在被带走前曾提到“十二年前杀死一个人”这句话的时候,傅知焕几乎就有预感,自己妹妹的死,面前这个人肯定知道些什么。 因为金晨赫报出的时间太准确了。 就像你问一个三十多岁的人是多少年前从高中毕业这个问题时,大多数人都会在脑内进行简单的加减法,没有办法迅速精准的报出数据。 而这么多年过去了,对于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居然还能在情绪激动情况下,无比清晰地记得“十二年前”这个准确的时间。 如果真的是件同他毫无关系的事,金晨赫的记忆绝不会如此深刻。 傅知焕想测试一下自己的猜想。 果然,在过马路的时候,他就能从那人的反应中确定—— 金晨赫一定认识自己。 可是在傅知焕的记忆中,分明是从未与金晨赫碰过面。 那么他是怎么认识自己的呢? 傅知焕回忆起,当年在游乐园里,同妹妹走失之后,在焦急寻找下,曾与一个推着垃圾车行色匆匆的男人相撞。 “注意看路。” 男人皱眉,语气中都带着几分急躁与凶狠。 时间交叠。 当年那张男人的脸隐隐约约和当下重合起来,最终变得无比清晰——金晨赫。 是这张脸。 十二年前傅知焕无法进行判断,但是此刻他却能确认,金晨赫就算不是最后的真凶,也一定与傅予情的死脱不了干系。 但这一切都仅仅是自己的猜测。 他想知道一个真相。 从那以后,傅知焕从没有放弃过对傅予情被害案的追查,也从未放弃过对金晨赫的关注。 但这么多年来,无数警员都没办法找到的证据,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浮出水面。 即使傅知焕知道金晨赫可能会了解当年那件凶杀案的真相,却依旧找不到任何的突破口对他进行调查。因为在法律上,不可能没有证据仅凭借自己的直觉,就去调查一个人。 所以为什么傅知焕会改掉自己的名字。 傅律。 缚律。 傅知焕从骨子里就是个冷静的人。 用恶惩治恶,是他不会允许自己做的事情。但是越清醒知道这一点,反而会更为煎熬。 他开始逐渐远离自己的家人,变得孤僻而又独来独往,不喜与任何人深交。 所有人都觉得,傅知焕是个冷静到可怕,公平公正到苛刻的人。他几乎生来就适合呆在这个位置,犹如白纸黑字的法律条文一样,像是被剥离了所有感性的去处理每一件事。 其实只有傅知焕知道,在预料到陆柯陈的计划时,他仿佛透过无数层光影,隐隐约约看到了另一个自己。 他们并不完全是在对立面。 更像是在透过一面镜子互相凝望。 或许是一点零星的理智维持着傅知焕不去迈入光影那头的黑暗,但在每一次替傅予情扫墓时,都仿佛被一条看不见的线拉扯着隐隐下坠。 “傅予情是我见过最懂事的孩子,如果她还活着,肯定不希望看见自己最喜欢的哥哥变成现在这副样子。” 傅知焕没有坠入那潭深渊。 但是眼睁睁地看着“真相”就在自己的眼前,但没有任何方法靠近。而傅予情却仍然长眠于墓碑之下,无法讨回公道,但自己却无能为力。 这对傅知焕来说如同凌迟。 “你怎么了?” 突然一道轻轻的女声打断了傅知焕的思绪。 温阮扬起头,稍稍靠近傅知焕的身边,语气带着些担忧:“怎么突然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傅知焕方才混沌的思维被拉回了一丝清明,他垂眼,偏过头,淡淡道:“没事。” “我刚刚查了查我邮件里之前的备份文件,找到了陆柯陈的家庭地址。之前我当他的辩护律师时,曾经去他家拜访过。” 温阮一边翻找着手机里的资料,眉头拧起:“你等会能不能带我去一趟?或者你先回去,我自己打车过去。” 傅知焕:“你想劝他?” “嗯。” 温阮记下那行家庭住址,点了下头,平静道:“可能你觉得是在多管闲事,但是三年前我没有帮到他,这次至少不想袖手旁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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