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到晚上了,绿痕正在帮庄氏通发,发髻散开,满头青丝。 正在这时候外头忽然热闹起来,仔细听还有兵器摩擦的声音,绿痕的心一下就提起来了。 侍卫把院子团团围住,然后一脚踹开了门,德顺冷着一张脸:“庄侍妾,你好厉害的手段啊,只可惜行的却是如此狠毒之事。” 绿痕见了这阵仗吓得腿都软了,才一天不到德顺就过来了,她们娘娘不是说不会有人发现的吗,她还不想死啊:“娘娘,我们该怎么办?” 她说话的时候眼泪就流了满脸。 庄氏却不紧不慢的,她甚至拿起了梳子梳发。 德顺看着庄氏这样恨得牙痒痒,若非是裴侧妃幸运躲过这一劫,现在早就毁了脸了,罪魁祸首却还在这里悠哉地梳发,看着一点儿愧疚之意都没有。 见庄氏没回应,德顺道:“来人,把庄氏给我捆起来,王爷要审。” 庄氏闻言忽然站了起来,她盯着德顺,阴森森地道:“她的脸毁了吗?”她只想问这一个问题。 德顺嗤笑出声:“说来倒是白耽误庄侍妾您这些功夫了,裴侧妃的脸好好的,半点儿未毁。” 庄氏的心一下就狠狠沉了下去,她孤注一掷落到如此境地,那贱人的脸竟然还没毁,那她做的这些算是什么,全都是笑话吗? 庄氏边笑边哭,目光中全是怨毒之意。 德顺不耐烦听庄氏在这儿哭喊:“把她给我捆起来,行下如此狠毒之事,要让王爷和裴侧妃好好审一审。” 庄氏忽然止了哭声:“你们别过来,我自己能走。” 庄氏看向德顺:“我现在披头散发,还未穿衣,等我换好衣裳,我自跟你去。” 说到底也是陆封寒的侍妾,德顺就给庄氏一个面子:“一盏茶功夫,”说罢就和侍卫们出去了。 屋子里一下就变的空空荡荡的,绿痕还在哭:“娘娘,您不是说不会被发现的吗?” 庄氏勾唇笑了一下,“别哭了……”说着转身去了內间。 她早就知道这事会被发现,先前她那么说都是在骗绿痕帮她做事。 王府的大夫医术高明,肯定会查出昭昭的脸是因为下毒所致,或早或晚都会循着踪迹查过来,庄氏在让绿痕下毒的那一刻就预料到了今天。 她早知道会有今日的结果,她不后悔。 庄氏自知就算解了禁足,她后半辈子也就这样了,早就没有一点指望了,与其这样活着,还不如殊死一搏。 她受不了昭昭成为侧妃,享受荣华富贵,一想到她的心就疼的要滴血,像是有人用匕首割她的心一样。 所以她拼尽一切想毁了昭昭的脸,毁了昭昭的未来,可她没想到竟然都这样了,昭昭的脸竟然还没有被毁,棋差一招,是她输了。 庄氏起身,她咧开嘴笑起来,她才不想像个阶下囚一样被捆去跪昭昭,被昭昭盘问,那比要了她的命还难受。 与其让昭昭看她的笑话,还不如她自己结束这一切。 外面,德顺和侍卫道:“怎么还没完事,进去看看。” 就在这时屋里忽然响彻一声尖叫,绿痕没了命的喊:“娘娘……” 德顺心道不好,连忙推开门进去,外间没有人,他快步进了內间,就看见在地上哭喊的绿痕,还有……梁上自尽了的庄氏。 … 听云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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