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继续往下挖的时候,我们也打听到了更多的事情。原来这个家里老一辈就传下一个事,就是这个太爷爷当初用命给家里还了田地,让一家人不至于饿死。而且每年这家人都会得到一笔钱。不多两千块。这两千块都是在某个夜黑风高的夜晚,出现在太爷爷床头的。跟着钱出现的还有一张字条,从来就不变的一个地址。太爷爷跟这家人说,要是他死了,就按着这个地址找过去,在下葬之前,通知地址上的老板,让他过来看看。这家人就能拿到最后的一个两千块。 我心里吐槽着,这些人跟我们说这些话,意思就是说,一会我们还要另外再给两千块给这家人吧。这种信息还真容易买到。人家都明码标价的送到我们面前来了。只是有谁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在月黑风高夜把钱放在床头呢? 十一点多的时候,挖到了水里。六个男人都上来了,商量着给个人绑着绳子下去捞。先说了有可能捞上来的是女尸,这要是真的捞上来,那就加钱。下水的那个拿双份。 这种经济利益上的事情,江毅东处理得很好,他还拿出了江黎辰车子上的好烟给那六个男人都发了一圈。二十分钟后做好了准备,一个年纪比较轻的男人绑着绳子下去了。 江黎辰看看四周,已经有不少人都回去休息了。剩下的也只有村里的一些男人。他低声对我说:“回车子上睡一会吧。车子上还有苹果可以吃。” “我不困。”不过我想想还是拿着他的车钥匙走向车子。晚饭还没吃呢。这都快十二点了。就算没有饭菜,至少也能吃个苹果凑活一下。江毅东都不知道去拿了几次苹果了,就是没叫上我。 走向车子,村里转角亮着一盏昏黄的路灯,陌生的村子,陌生的路,陌生的人,一切都陌生得让我害怕。我低着头,按着手中的遥控器,让车灯闪了两下,车里的灯亮了起来。走过去,拉开车门,眼前一黑,猛得就感觉眼前的景物变了。一片的漆黑中,我看到了一个女人。她从水里出来,身上的衣服都已经融了,碎了,一张苍白的脸,睁着一双全黑的眼睛看着我。全黑的,没有眼珠子,没有眼白,全黑的。但是她就是在盯着我,紧紧的盯着我。让我没有办法动弹。 她从水里出来,身上还带着水迹。她在唱歌,十送红军。她身上有着很长的长辫子,长辫子越来越长,越来越长。 我拼命叫自己躲开,快跑。可是浑身却没有办法动弹。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的辫子卷上的是脖子,越勒越紧。 我没办法呼吸了,我慌乱中两只手扒拉着,却什么也碰不到。黑暗中,那湿淋淋的,带着水的黑发丝,有一部分钻进了我的衣服里,朝着我的肚脐眼去了。 不要!不要!不能钻到肚子里!不能!我的果子在肚子里,我的果子不能被她杀了! 慌乱中,我的手打到了什么,发出了“哒”的声音,我除了她,什么也看不到,但是却感觉到了,我手中拿着的车子的电子钥匙。也不管是哪个键,胡乱按着,再胡乱踢着。 终于我在黑暗中,不只听到了她的歌声,还听到了车子报警的声音,然后是车子启动的声音。 女人已经来到我的面前,脸几乎贴着我的脸。她那双全黑的眼睛盯着我,说:“这个味道,它害了我和阿忠,害我死在那水里。” 我说不出话来,只能拼命挣扎着,希望江黎辰能早点发现我的异常。漆黑下,所有感官都被放大了。我感觉到有头发丝,扎进了我的肚脐眼中,进到了我的皮肉里,在我的肚子里扭动着。 我所有的惊叫都被她掐住了,卡在脖子里。 一把尖刀划开了这片黑暗,切断了那些黑发。我重新得到了呼吸。我跌在地上,捂着脖子,拼命喘着。喉咙里火辣辣地痛。江毅东扶着我退后。我眼神都恍惚了。尖刀呢?江黎辰呢?我的面前只有亮着灯,已经启动的车子。 “江,黎辰。”我很艰难地说出声来,江毅东半抱着我,说:“他在院子里面呢。叫我出来看着你。你怎么了?就这么一分钟的时间,就快要死的样子?哮喘?急性心脏病?” 我指指院子里,我要去看看江黎辰。刚才在那黑暗中,斩断那些缠着我的头发的,明明就是江黎辰的那把尖刀。我很熟悉,也很确定。 江毅东扶着我转到了院子中。院子中,那女尸已经被拉上来了,放在了地上。江黎辰就蹲在女尸身旁,尖刀插在了女尸的胸口处。他的脸上带着愤怒和杀伐的果断。周围的人没一个敢出声的。 女尸在他身旁还在抽搐了两下,才头一歪,没动弹了。但是她偏偏歪着头是看着我的方向,那双全黑的眼睛,就是透过人群缝隙看到了我。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