尝尽世态炎凉,几乎立刻就感觉到了陶大春等人话语的亲近之意。也连忙露出一幅谦和的笑脸,摇着头道:“哪是老夫一个人的功劳啊?是你们几个刚才撑得住场面。外人一看,我这个答凛部大长老麾下个个都是虎狼之士,当然就对我也高看一眼了!” “还是亏了世伯您,对契丹人的心思摸得一清二楚!” “可不是么?世伯刚才那一吹胡子一瞪眼……” “老夫不过是被他们欺负久了,记住了他们每一张面孔罢了。呵呵,没想到这辈子还能活学活用!呵呵,呵呵……” “呵呵,呵呵……” 有时候,废话的最大作用,就是拉近说话者彼此之间的距离。在谈谈说说中,石重贵就变成了真正的邻家大伯。这种人间温暖,让他感觉很惬意。对南归后的普通人生活,也越来越期待。扭过头,正想跟自家儿子说一说对父子两个将来的谋划,却发现郑子明猛地把手臂举了起来。 “怎么回事?”正在陪着石重贵说笑解闷儿的陶大春和周信,也迅速发现了情况有异,拉住坐骑,低声追问。 “整队!备弩!”郑子明根本不做过多解释,直接以命令相回应。 话音刚落,前方拐角处就传来一阵杀喊声。担任斥候的李顺和李彪两兄弟,杀得浑身是血,边战边退。而其身后不远处,有六十多名一模一样打扮的契丹骑兵紧追不舍。 “奶奶的,遇到正主了!”沧州勇士们恍然大悟,每个人脸上都露出了哭笑不得的表情。 迎面杀过来的正是契丹东路军旗下的某部,难怪李顺儿和李彪两个机灵鬼当场露馅儿。很显然,对方也奇怪李顺和李彪两兄弟身上铠甲的来历,所以一直试图将二人生擒活捉,在追杀时并未直接下死手。 “阿巴夜绪嗨,阿巴也绪海,亚述,亚述!”对面的契丹兵,忽然发出了一连串叫嚷,愤怒当中带着几分期待。 “他们让咱们拦住顺子!”石重贵本能地翻译,随即果断从腰间抽出了弯刀,“好机会,他们还把咱们当成了……” 话音未落,身边的骑兵已经纷纷开始加速,在跑动中,迅速调整队形,手中武侯弩稳稳地端在了胸口。 “阿巴也苏,舒拉,也他一帖……”反应慢了整整两拍的石重贵灵机一个,干脆把手搭在了自家嘴巴上,用熟练的契丹话质问对方为何要同室操戈。 他做过中原的皇帝,被俘后又接触过许多契丹大贵族。因此部族长老架子摆出来,惟妙惟肖。对面的契丹兵见了,立刻急得连连摆手,扯着嗓子大声解释,“必弃,比齐!黑啊,也苏黑,也苏黑!”。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众契丹兵卒还忙着替自家辩解的时候,郑子明已经带人冲到了他们二十步内,“顺子,低头!”先大声向李顺提了个醒儿,随即果断扣动扳机。 “顺子,彪子,低头!”陶大春、周信、王宝等紧跟其后的齐声吼道。 二十几把武侯弩同时扣动机关,弩箭刹那间离弦而去,“嘣!”,伴随着弩弦低沉的声响,如同一群愤怒的黄蜂般,高速袭向对面。 李顺和李彪两个,早有默契。听到郑子明的命令,立刻不顾一切地将脑袋伏在了马脖颈后。高速飞行的弩箭,贴着二人的头皮掠过,“噗噗噗噗”,将猝不及防的契丹骑兵,射翻了整整一排。 “嘣!”“嘣!”“嘣!”……,弩弦声继续响起,在契丹将士胸口,射出一团团妖异的血花。两军之间的距离,迅速拉近到到十步之内,沧州勇士们松手,任拴着皮绳的弩弓自由下落,顺势抄起弯刀大剑,风一般闯入对面乱做一团的人群。 东路契丹军乃是辽国几大主力部队之一,虽然装备不如皮室军精良,但每个人身上,也都穿着厚牛皮铠甲,皮盔的正面,还都暗藏着一层精铁打造的护额。然而,无论是厚厚的牛皮铠,还是精铁打造了护额,在二十步内遇到弩箭,都脆若纸糊。 凡是被两轮弩箭射中者,皆惨叫着坠马。侥幸未成为弩箭瞄准目标的契丹兵卒,则个个惊慌失措。他们不明白,为何对面冲过来那群自己人,连情况都不问清楚,就突然痛下杀手。他们慌乱地挥舞兵器,催动坐骑,试图殊死反抗,却无法在最短时间结成有效的战斗阵形。 战场上,每一次慌乱,都足以致命。 郑子明和他身边的弟兄们,都是百战精锐,岂能把握不住眼前的天赐良机?刀砍锏砸鞭扫,弹指间,就将乱成一锅粥契丹骑兵队伍,冲出了一道又宽又长的血肉豁口。随即,猛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