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柴荣、郑子明、赵匡胤、高怀德和符昭序闻听,赶紧躬下身体表示谦虚。 “不是过誉,老夫像尔等这般年纪的时候,的确与尔等相去甚远!”郭威大手轻摆,笑着补充,“好了,刚才是老夫想多了,大兄,你立刻带着这几个晚辈去清点兵马,准备辎重。明天一早,咱们分头处罚,一北一南,老夫下月这时,在汴梁城外静候大兄的佳音!” 几句话,说得慷慨豪迈,且条理分明,一改先前颓废姿态。郑仁诲听了,心中的担忧顿时减轻了一大半儿,带着柴荣、郑子明和赵匡胤等人齐齐躬身施礼,然后告退而去。 既然后路已经有了具体人手去看顾,郭威也就不再犹豫,立刻抖擞精神,将调兵遣将的命令流水般的传了下去,整顿大军,准备踏上征程。 众文武纷纷上前接令,然后相继告退。不多时,中军帐内,就剩下了几个当值的卫士,和宣徽北院使王峻。郭威知道后者迟迟不肯离去,肯定是有话要单独跟自己说。便冲着卫士挥挥手,笑着吩咐,“你们去给老夫和秀峰兄弄两份茶点来,人老了,气血一天不如一天,这肚皮,却一天比一天见大,稍微干点儿活就饿得难受。” “是!”众亲卫追随郭威日久,知道他是在给王峻递台阶儿,齐齐答应一声,转身快步出帐。 “行了,秀峰兄,你今日有何高见教我?!”目送众人的背影消失在门外,郭威冲着王峻微微一笑,低声询问。 “俗话说,将乃一军之胆。这个时候,文仲可不能有丝毫的颓废!”王峻也跟他不客气,自己搬着胡凳上前,往郭威的对面一摆,抬腿坐上去,大声说道。 知道对方是出于一番好心,郭威赶紧坐直了身体,拱手受教,“秀峰兄所言甚是,郭某刚才失态了,今后必全力改之!” “你明白就好,从独领一军之日起,你肩上所承担的,就不再是自己一个人。王某,郑兄,还有今天在场近半儿文武,既然唯你马首是瞻,便等同于把身家性命和前程都交到你的手上。你若平步青云,我等自然跟着鸡犬升天。你若被人所擒,我等也俱死无葬身之地!”王峻向来以魏征自居,板着脸用力拍打桌案,继续厉声提醒。 “秀峰兄说得是,郭某改之,改之!”二人之间距离不到两尺,郭威被喷了满脸的吐沫星子,却没有勇气抬手去擦。继续抱拳于胸前,连连谢罪。 “你妻儿俱被昏君所害,心神一时失常,也在所难免!唉——”王峻的脸色,这才终于缓和了一些。叹了口气,冷笑着补充,“但今日除了无端地自怨自艾,还有一事,文仲你太欠考虑了。亏得高怀德和那符家无赖子也跳了出来搀和,才幸运地避免了大错铸成。” “大错?”郭威愣了愣,觉得自己有些追不上王峻的思路。当着那么多文武,特别是并不完全对自己忠心的藩镇面前,突然流露出了软弱的一面,自己今天的有些举动确非常不该。可在用兵的安排上,自己却头脑始终保持着清醒,怎么差一点就铸成了大错? “你现在还不明白,自己刚才差一点儿就干了什么蠢事?”见他满脸茫然模样,王峻肚子里头刚刚落下的火头,腾地一下又跳上了脑门,“我来问你,若是高怀德和符家子不主动请缨,你将以谁为主帅抵御辽军?” “当然是沧州防御使郑子明了?他去年凭着区区数千乡勇,就将韩氏兄弟拖在了定州,数月无法寸进。今日危急关头,他又主动请缨。无论是为了用其才,还是嘉其勇,老夫都没有让他给君贵和元朗做副贰的道理。”郭威被王峻的怒火烧得莫名其妙,侧开脸朝旁边躲了躲,笑着解释。 “你莫非忘记了,那郑子明是谁的儿子?”王峻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吐沫星子喷得太远太密集了些,抬手在嘴上擦了擦,继续大声逼问。 “怎么可能,他当初可是老夫一手护下来的。改姓为郑,不过是为了让,让姓刘的小兔崽子安心!”郭威愣了愣,叹息着摇头。 他不好滥杀无辜,更相信有自己在,石重贵的后人便威胁不到大汉的江山社稷。所以当初才逆着刘承佑的性子,与常思两个联手保住了郑子明的性命。然而,他当初却万万未料到,改了姓氏的石延宝,的确没有对大汉江山造成威胁,而自己,有朝一日却要挥师直向汴梁。 “他昔日在定州力抗韩氏兄弟,已经打出了赫赫威名。如今又为主帅去抵抗辽寇入侵。若是败了,大军后路便被辽寇所抄,士气一落千丈,你我必将无处容身。若是侥幸获胜,或者勉强维持个不胜不败,文仲,不知道你打算以何酬其功?” “当然,当然是兑现先前承诺,河北各镇,任其挑选。或者直接让他坐镇邺都,顶了老夫的天雄军节度使!”郭威为人光明磊落,崇倡言而有信。笑了笑,大声回应。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