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一般挺了个笔直,杀气透体而出。 “你看,一提到辽国南侵,你就来了精神!又忘了小皇帝根本不信任你这个茬儿了不是?”郑仁诲翻了翻眼皮,小声奚落,“许他刘承佑昏庸到这般模样,就不许那三州两军的文武,自己给自己留条后路?!万一哪天大汉国被刘承佑自己给折腾没了呢?那三州两军都在辽国人的刀口上,实力又不足以自保,除了主动投降辽国,还能什么好选择?” “他,他们可都是汉人?”郭威气得把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却说不出太多的话来,只能反复强调彼此的血脉上的差异。 “辽国南院枢密使,南京留守韩匡嗣,也是汉人!”郑仁诲撇了撇嘴,满脸不屑,“在性命攸关的时候,华夷之别算得了什么?他们挡不住辽国的兵马,背后又没有个强大的朝廷可以依靠,投降过去,好歹还能让治下百姓免于兵火荼毒!况且他们也不是现在就投降,只是暗中给自己和家人找条活路罢了。我就不信,幽州那边没有官员跟大汉暗通款曲!” “的确有,光跟我联系过的,就有好几家!”郭威说他不过,只好点头承认。“都约好了,哪天汉家大军北伐燕云,他们就立刻献城。” “这不就得了!这年头,所谓忠诚,可不就那么回事儿么?况且他们首鼠两端的行为,对你没任何坏处,你又何必太较真儿?”郑仁诲耸耸肩,冷笑着反问。“辽国那边刚刚经历了一场内乱,暂时无法全力图谋中原。最近一两年即便有兵马南下,也以幽州汉军为主,小打小闹,不会深入汉境过深。而只要辽兵南下,雄、霸、莫三州正式倒向辽国,你就又可以领兵前往祁州抵御外寇。这一出征,恐怕又得是三五年时间!” “有个三五年时间做缓冲,倒也够了,说不定届时,少主就能变得英明起来!”虽然自家好像因祸得福,郭威却听得心情好生沉重,沉吟半晌,带着几分期盼说道。 “有三五年时间,也足以让弟兄们看清楚,刘承佑到底有没有当皇帝的资格!”郑仁诲的想法跟他截然相反,撇了撇嘴,低声道。 “也是,唉——!”想起下午王峻发飙时,自己麾下将领们的反应,郭威叹息着点头,“现在做决定,对大伙来说,都太仓促了。能拖上个三五年,总比现在强。若是能拖到郭某闭上眼睛,倒也心甘情愿!” “你这是典型的妇人之仁!” “妇人就妇人吧,我的外号叫郭家雀,燕雀不知鸿鹄之志!”郭威咧了下嘴巴,自我解嘲。 郑仁诲被他说得没脾气,只好对着香案上的冷菜运筷如飞。而郭威自己,则又从雄州、霸州和莫州的形势变化上,联想到了奉命率商队北去的自家养子柴荣,犹豫了一下,用很小的声音询问,“大兄最近可能听到过君贵的消息?他丢下商队后到底去哪了?怎么到现在还连个音讯都没有?” “我也正想跟你说这件事呢!”郑仁诲点点头,小心翼翼地给出答案,“但是你可是千万要沉住气,不要冲动。据我今天下午收到的最新密报,幽州汉军化作小股盗匪纷纷南下,极有可能就是在追杀他们。雄、霸、莫三州的刺史,还有临近的保宁军,义武军闷声大发财,想必也是跟幽州那边事先做了交易,只准许对方越境来拿人,却不打算丢失一寸土地!” “该死!”郭威气得一拳砸在香案上,震得菜肴酒水四下飞溅,“这种吃力扒外的狗官,若是君贵出了事儿,老夫拼着被朝廷抄了后路,也要把他们斩尽杀绝!” 郑仁诲赶紧低下头去,将掉在地上的菜盘子重新捡起,一边朝香案上摞,一边笑着责怪,“都跟你说过,不要着急了,你居然还是这么冲动!你又不可能立刻就派大军过去接应!” “他若是有事,让我怎么对得起亡妻?!”郭威迅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讪讪地笑了笑,低声解释。 郑仁诲身在事外,所以表现远比此刻的郭威沉稳。又摆摆手,笑着安慰:“放心吧,君贵不是那么好抓的,对方的主要目标也不是他。只要边境上三州两军不给幽州派过来的追兵帮忙,寻常一二十个鼠辈,还真未必是他们三兄弟的对手!” “三兄弟?”郭威愣了愣,迟疑着问道。 “你忘记易州杀贼的事情了,当时他们三兄弟,可是露了一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