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这辈子也没少打过败仗。输了之后,总结教训,想办法下次找回来就是。若是输一次就划自己几刀,不用别人来杀,自己就把自己的血给放干了!”刘知远笑了笑,再次大度的摆手。 刚刚出了一身透汗,他的脸色看起来异常地红润。精气神儿也比先前于大殿中时充足了数倍。所以一言一行,都透着恢弘和霸气,让人不知不觉间就为之心折。 苏逢吉揉了揉眼睛,嗓音有些颤抖,“主公如此相待,微臣,微臣真恨不能粉身,粉身……” “将来用着你的地方多着呢,没必要说这些废话!”刘知远将手中大刀用力朝地上戳稳,快步走到一名侍卫手里,抢过只盛满了酒的皮囊,朝嘴巴里猛灌几口,然后随手塞住塞子,丢到苏逢吉怀中。“你也喝点儿,天寒,你身子骨又单薄。喝点酒能活络血脉!” “是,谢主公赐!”苏逢吉抱着皮囊,看着囊口残留的唾液痕迹,嗓子眼儿一阵阵犯恶心。但君王所赐,他不能拒绝。只能装作什么都没看见。拧开塞子,嘴对嘴抿了几滴,然后学着刘知远模样把塞子塞紧,双手还了回来。“微臣不善饮,怕君前失仪,所以不敢多喝!” “你这读书人啊,就是费劲!”刘知远看了他一眼,接过酒囊,一边嘴对嘴慢品,一边笑着数落。“都跟你说过了,我不在乎这些。我在乎的是心里头到底拿没拿我当回事,不在乎表面这些繁文缛节。并且,如今咱们河东,也没法太讲究!” 不待苏逢吉插嘴,他顿了顿,快速补充,“都是一道从死人堆里头滚出来的老兄弟,我跟他们摆君王架子,摆得起来么?知道的会说,朝廷要有朝廷的规矩,不能像当年一样由着性子胡来。不知道的,还不是会觉得我刘知远小人得志,刚有了坐上皇位的希望,就不能跟大伙共富贵?” “这……?”苏逢吉对此种观点,心中是一百二十个不赞同。但是,又没有勇气跟刘知远据理力争,所以只能苦笑着点头。 “规矩肯定是要改的,但不是现在。咱们不能一个馕还没吃到嘴,先为了该拿筷子吃,还是该拿手斯着吃,互相打起来。我这么说,你可能听明白?”刘知远对他寄希望颇重,所以不厌其烦地解释。 “微臣先前又想得浅了,此刻经主公点拨,茅塞顿开!”苏逢吉躬身到地,心悦诚服。 对方不是真的不在乎朝堂规矩就好,只要在乎,自己眼下所持的态度就没出错。至于被史弘肇等匹夫当众折辱的事情,就算卧薪尝胆好了。反正自己如今忍得越多,日后收益也就越大。 “还有你说的公心,孤知道被一个后生小辈扫了面子,你肯定不舒服。换了谁,也不舒服!”刘知远喝得有些急了,舌头稍微有些硬,脸色红润欲滴。“但你不能否认,他说得对。我,我跟你当初,都把我自己看得太低了。我如果想当皇帝,尽管提兵入汴梁就是,何须借助别人的名头?” “那小子是个人精!明着是抗命,实际上是跳出来第一个劝进。您当然觉得他的话有道理?”苏逢吉心里头嘀咕了一句。闭着嘴巴,微笑点头。 “还有,即便他今天说的话毫无可取之处。我,我也不可能杀了他!”刘知远忽然抬起头,对着天空长长地吐气,“他是常思的女婿,常思与郭威当年有赠饭之恩。史弘肇心肠最直,花钱却大手大脚,这些年一到债主上门,就得让常思替他还账。累计下来欠常思的,就算把他自己卖了恐怕都已经还不上。我今天要是二话不说就把常思的女婿给剁了,他们几个会怎么想?甭说我现在还没登基,就是登了基,做了皇上,也不可能为所欲为。” “可毕竟您是君,他们是臣!”苏逢吉愣了愣,皱着眉头说道。 “君臣,君臣,你当现在的君臣,还是两百余年之前么?玄宗一道圣旨,就能砍了高仙芝和封常清两人的脑袋?规矩早就变了!”刘知远又狠狠灌了几大口酒,红着脸用力摇头,“当年大晋高祖又何尝不对老夫恨得牙根儿痒痒,可老夫出入汴梁面圣好几次,每回顶多带着史弘肇和一个指挥的骑兵,你看到高祖对老夫下手了么?” “这,这又是为何?”苏逢吉听得满头雾水,皱着眉头追问。 “杀不得啊!还不简单么?杀了老夫,郭威肯定会扯旗造反不说,其他原本就心怀忐忑的节度使,有谁还敢再靠近汴梁?甚至高祖麾下的那些跟老夫一样的心腹,也会兔死狐悲。如此一来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