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隔壁那座山的顶上升了起来,将积攒了一整夜的寒气瞬间驱散。鹰啼声也紧跟着响起,如刀子般刺破每个人的耳朵。 “咱们迷路了!”小苏反应最快,踉跄着向前爬了几步,俯身朝距离自己最近的岩石下张望。 金雕是从大伙脚下飞起来的,翅膀被晨风拂动,每一根羽毛都泛着温暖的阳光。鹰奴们昨晚休息的帐篷,距离大伙也没多远,如果忽略高度差别的话,也许还不足三里! 而这三里路,却他们一整个晚上所走出的距离。 他们一整个晚上,都在绕着别人的帐篷兜圈子,爬过了一座座高高矮矮的山丘,最终结果,只是把自己累得再也没有力气逃命。而对方,此刻却精神饱满,只需要按照金雕的指引,捡最近的路程爬上山顶,就能将他们全部生擒活捉。 “我去把拿扁毛畜生引开!”扭头冲着大伙喊了一嗓子,小苏就断然做出了决定。如果必须有人要舍弃性命,他情愿做第一个。不冲别的,就冲二皇子殿下曾经跟自己喝过一个皮囊里的水。 然而,只跑出了两步,他就觉得自己的后心处猛然一痛。身体内最后的力气瞬间也全部溜走。扭过头,他看见七当家李晚亭那阴森的双眼,就像一头老狼,在盯着自己嘴边的猎物。 “你,你,你……”小苏愣愣地看着七当家,缓缓栽倒,到死,都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是事实。 这一切发生得过于突然,让其他人根本无法做出正常反应。直到七当家李晚亭将血淋淋的横刀从小苏后心处拔出来,眼睛看着大伙,用猩红色的舌头舔起了嘴唇,才有三名瓦岗豪杰惊叫着将手探向各自的腰间,准备抽刀自保。 雪亮的刀光,就在他们的耳畔闪过。小头目邵勇像毒蛇一样悄无声息地吐出“芯子”,将距离自己最近的同伴刺倒。随即,他与李晚亭两个一前一后,开始夹击剩余两名瓦岗豪杰。三招两式,就彻底结束了战斗。 二人身上,都洒满了同伴的血。举着刀逼向目瞪口呆的小肥,将后者缓缓逼向了身边的断崖。 “为什么?为什么,七叔,你到底为了什么?为什么?你告诉我到底为了什么?”小肥手里,只有两块刚刚捡起来的石头。瞪大了眼睛,他一眨不眨地看着李晚亭,不断地追问。 他不必理睬邵勇,很显然,此人是七当家李晚亭的跟班儿。 他需要的答案也在李晚亭那里,跟姓邵的没半点儿关系。 “对不起,殿下。要怪,你只能怪自己命不好!”被少年人的无辜眼神看得心里一阵阵发虚,李晚亭咬咬牙,低声回应。“如果你半路上被人劫走,无论是谁,今天的事情都不会发生。” 这是一句实话,事到如今,他已经没有必要再撒谎。 小肥可以落在任何人手里,就是不能落在刘知远手里,除非,除非他变成一具尸体。 “你明知道我不是什么殿下!”小肥被说得满脸愕然,在他仅有的记忆里,七当家李晚亭是个难得的忠厚长者。作战勇敢,待人坦诚,对他也始终关爱有加。他早已将此人当作了自己的长辈,却没想到,这个长辈在很早以前,就偷偷地用刀子顶住了他的后心窝。“我是你们从死人堆里捡回来的,你应该非常清楚。而六叔他,他一直拿你当生死兄弟……” 第五章 迷离(七) “毒蘑菇不是我丢下的!”一提到六当家余斯文,李晚亭心中就涌起深深的内疚。跟此人搭档了多年,即便对方是他养的一只小狗儿,彼此之间也不可能没有丝毫感情。更何况,六当家余斯文还在无数场战斗中,一次次护住了他的脊背?“下毒的肯定在追兵里边,不是我。我原本打算带着你逃出河东。但是他们追得太紧了,我不得不采用第二套方略!” “第二套方略,就是让我死掉,然后把弑君的罪名,按在刘知远头上!”小肥一瞬间,恍然大悟。手中石块举起来,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反正只要我死了,你就可以回去交差了。身份真假并不重要!” 自己根本不是二皇子,这点,自己已经解释过无数次,也没有人比瓦岗众豪杰更清楚。而七当家李晚亭,却依旧想要自己的命。只为了能够向汉王刘知远栽赃,只为能向他的主人摇几下尾巴!这些所谓的英雄豪杰,怎么一个赛过一个卑鄙无耻? “你就是真的,别再说瞎话了,二皇子殿下。事到如今,你还想能骗得了谁?”李晚亭被戳破了心事,难得地脸色发红。不敢与小肥的目光相对,他像受了伤的野狗一样,嘴里发出低低的咆哮。“早在刚刚把你救回来时,我已经就开始怀疑了。大当家更是,第一眼就看出你出身不凡。否则,我们一群山大王,跟你一介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