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果然下起雪来,大片的雪花从天而降,地上很快白了一层,像是铺了均匀的薄棉絮。 阑珊陪着杨时毅走到门口,道:“师兄,雪这样大,怕路上马滑,你不如别回去了。” 侍从已经准备了大氅跟雪帽子在门口等候,杨时毅回头看了阑珊一眼,终于说道:“不妨事。大不了让车走慢些便是了。” 阑珊见侍从要给他披上大氅,忽然也想起一事,便走前一步:“师兄……” 杨时毅见她有话说,便叫身后的人暂且退了,自己握住大氅系带:“什么事?” 阑珊道:“之前慈幼局那边儿,礼部严主事之子也牵扯其中,至今下落不明,这件事我并不知情。” 杨时毅一笑:“哦,是此事啊,无妨的。” 阑珊迟疑道:“回头我会找个机会问一问太子……” “不必,”杨时毅阻止了她,说道:“太子殿下大概自有他的安排,不必特意去问,只静静等候罢了。” 他的目光平静,一如既往。 四目相对,阑珊终于垂头道:“好,就听师兄的。” 杨时毅忖度道:“我看老师的气色比先前要好很多了,只不过你是太子妃之尊,到底不便多留,住两天便回京吧。” 阑珊一愣,终于道:“您放心,我也有数。” “那就好,”杨时毅温声又道:“不过在照顾老师的同时,也要照看好世子,还有你自个儿。”说完之后,便转身走到门口,戴上风帽,带人出门去了。 这日,就在杨时毅离开后不久,西窗匆匆地到了。 原来因为晏成书想看阑珊写的那些东西,所以阑珊叫人回去拿,这次西窗来,亲自把那一叠手稿带了来。 西窗先把稿子给了阑珊,又迫不及待地去抱端儿,嘴里说道:“这风雪好大,我再迟出城一刻只怕就窝在半路了。之前看到一辆车跌在沟谷里了,也不知道里头有没有人。” 阑珊正在翻那一叠稿子,闻言手一抖:“什么车?你看清楚了没有?” 西窗道:“我只听他们说了一句,没来得急看车就过去了。” 阑珊忙叫随车的人来详细询问,又派人回去探查,看有没有人受伤之类,天将黑的时候派去的人才回来,说道:“是一个过路商人的车,因为惊了马才掉下去的,人却无恙,早已经走了。” 阑珊这才放了心,原来因为杨时毅才走不多久,她自然是担着心的。 当下才定神,等晏成书起身,便把那几十张的手稿送了过去给他瞧,还有些忐忑道:“我只是闲着无聊打发时间的,想到什么就写什么,未必有用,老师别笑话我。” 晏成书叫把灯挪到跟前,对着灯影一张一张的看,直到吃晚饭了还在看。 洛雨笑道:“可见这写的必然是好的,不然的话先生哪里会这么入神?” 阑珊满怀忐忑,不敢做声,此刻才悄悄地说道:“老师,不如先吃饭吧。” 晏成书抬头看了她一眼,笑道:“你这写得很好,只是缺乏一些纲目,留下来我慢慢地看。” 阑珊听他赞赏,心里略喜,便笑说道:“您不说我胡闹就好了。” 晏成书正色道:“这可不是胡闹,整理妥当了,这是能传世的典籍。” 他居然用了“典籍”二字,阑珊一震,脸上便有些微红的,觉着自己实在是当不起这夸赞。 晏成书含笑道:“你不用妄自菲薄,我很清楚自己所见的是什么。哦……杨时毅跟你说了吧,湄山的事。” 阑珊点头:“说了。”又情不自禁地笑说道:“我也没想到竟然这么快,或许是巧合?我还以为至少得两三年呢。” 晏成书也笑了起来:“你看看,又不自信起来。”他说了这句,看着灯影出神,终于道:“今日跟杨时毅说起,看得出他很喜……” 见阑珊正竖起耳朵听着,晏成书却停了一停,才道:“他很赞赏你的才干。” 阑珊因为高兴,便只顾喜欢的摆手道:“哪里,又不是我一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