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师叔这话说得,就像是笃定我应该束手就擒了一样。”殷梓抬起食指,敲了敲剑身,一阵灼热的气息从指尖蔓延出来,随即又很快消散。殷梓失望地发觉模仿文悦的剑气并不那么容易,不动声色地换了个姿势,“我倒是以为,我今天并不会去缠身狱。” “你修为太低了,不可能有胜算。”文悦的语调毫无起伏。 “是么。”殷梓无意识地活动了一下手腕,听着手腕上那串珠子撞击发出了脆响,这么一会儿的工夫,她指尖逸散出来的剑气模样却由灼热变为冰冷,这一回剑气成功覆盖到了整个剑身之上,白雾隐隐约约地出现在了剑身周围,“文师叔先前提到晏圣人,那么在晏圣人修为比自己低一两个小境界的时候,文师叔也敢对晏圣人说这话么?” 文悦听着这话剑身一颤——她下意识地回忆了一下,想起来自己第一次在比试中输给商晏的时候,商晏还只是个绝影峰一脉刚结成金丹的小弟子,甚至没有到主峰来,而那时候的她已经结成了元婴——她稳住了剑身,压了压语调:“你不过是学过他的剑招而已,这对你不是好事。我对阿晏的剑招很熟悉,足以看破你的招式。” “是么?文师叔这么想啊。”殷梓右侧眉毛一抬,左手握着的剑在手中转过半圈,变成了匕首一般反握的样式,“不如试试看我的剑,再下定论也不迟。” 文悦的目光顿时停在了她的剑身上——她见过商晏双手持剑,却绝对没有见过这个姿势。 “反手剑。”纪玉书倒是认出了这个架势,“西陵易氏的剑术,殷姑娘,贸然融合两种剑术的话很容易就会自掘坟墓。” “是不是贸然融合,试过才知道呢,纪护法。”殷梓语调一扬,右脚向后退了半步,纪玉书刚要动手,突然间动作停住了,他的视野中已经彻底寻不到殷梓的身形了。 凌厉的剑势几乎贴着他的后颈而来,纪玉书可以算是千钧一发之间躲过了这本来打算斩下他头颅的一剑,尚没机会重新拉开距离,另一柄剑已经从后方穿过腹部刺出。 纪玉书倒也没躲,右爪一把抓出了透体而出的剑刃,长长的尾巴如同鞭子一样向着殷梓的方向抽打过去,然而纪玉书手里的力道突然一轻,转头的时候,殷梓已经重新退了出去—— 她居然弃剑自己逃开了。 文悦早在纪玉书握住剑刃的时候就看出了他的打算,剑刃紧跟着也到了殷梓向前的位置。但凡殷梓有过一瞬间拔出这柄剑的念头,现在都应该已经至少挨了一下。 ——偏偏她一击得手,随即直接弃剑了。 纪玉书不知是因为伤重还是因为攻击落空气得,脸色煞白:“你不是剑修?!” “胡说,我就是剑修。”殷梓理直气壮地反驳道。 纪玉书恨恨得把那柄剑逼出体内,向着下面上摔去:“剑修?你在愚弄我么?剑修会这么轻易就弃剑?剑修会用隐蔽气息偷袭的招数?” “怎么不会?”殷梓已经重新抓了把剑出来,“我这不就弃剑了么?这不就用了么?纪护法,你这是年纪大了,跟不上年轻人了,食古不化不是什么好事情啊。” 文悦脸色阴沉:“这可不是阿晏会教你的东西。” “我不是说过了,我是个剑修,而现在这些,是我的剑。”殷梓脸上在笑,看着文悦的眼中却毫无笑意。她记起来在凌韶的心魔境里,她在绝影峰山道上短暂地和那时候的文悦交过手,虽然那时候的文悦并没有用过这种灼热的剑气,但是她那时候的剑招甚至比现在还要灵活不少,“文师叔,我该把那句话还给你的—— 倘若今天在这里的是另一个洞虚巅峰的剑修,我胜算或许寥寥。但是既然是你的话,我绝不会输。玄山的剑法我见过太多次,文师叔你的剑招,真的是毫无新意,你已经不可能打中我了。” 文悦冷笑了一声:“你怎么敢自称剑修?你的剑心,你的道,就是这种东西?假如是的话,我这就替绝影峰清理门户!” “我用剑,自然是剑修。”殷梓新拿出的剑这次终于顺利地开始在剑刃上凝结出冰霜,“啧,改变剑气的形态还是挺难的,文师叔这剑气练了多久?奇怪,文师叔如今这性子,可不像是火呢?文师叔的剑心,似乎也很奇异。” “我不是剑修。”文悦剑刃上的烈焰猛地窜起来几分,“我早在离开玄山的时候就已经弃了本命剑,我已经不是剑修了。” 作者有话说: 文悦:你不是剑修。 殷梓:不不不,我和你一样,都是剑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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