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呢。” 凌韶从小混在一群剑修后面学剑就不怎么长进,是个看不得剑修凹造型的人,立刻糟心地别开眼睛,动手把撑在手里的罩子再扩大了一些,把商晏罩在其中。 殷梓顺手劈散了继续跟来的几道剑气,眼角微抬,余光从四周流动的魔气上扫过,手腕一偏,三道剑气从剑刃上破空而去,直直地射入魔气之中。 三声小法阵破碎的声音从漆黑的魔气中传来,很快归于无形。 殷梓也没把剑收回储物袋,只挂在腰上,两手拢进袖子里走到了近处,好奇地蹲在商晏旁边观摩阵法。 “你弟弟不是阵修么?”凌韶小声问道,“你看不懂这阵法?” 殷梓龇了龇牙:“你几个师兄弟都是剑修呢,你打得过我?” 凌韶立刻闭上了嘴。 商晏对阵法也说不上来多擅长,最多也就这些年闲得无聊的时候看得多了。他花了不短的时间才终于伸出了手,把阵法东侧边缘的一张符撕了下来。 方才还几乎遮天蔽日的魔气,陡然间淡了。 商晏终于停下了乐声,慢慢地吐了口气,侧头看了看远方,重新按响了星盘:“希望没有太晚,地宫中那株魔植失去魔气支撑的话应该很容易对付了,他们三个孩子要是还平安的话就好了。” “这是供养那棵魔植的魔气?”殷梓脸上神色虽然懒散,眼神却警惕地盯着着那把依然浮在空中的黑剑,“这把剑,莫非是是魔剑无尽?” 钟桀魔祖曾经交给缠身狱的是一双佩剑,一把叫遗恨,一把叫无尽。这两把魔剑先后失去踪迹,无处可循,但它们到底是一双佩剑,既然遗恨刚刚出世,那么无尽同时出世似乎也并不令人意外。 “是无尽。”商晏的乐声比平日里来得慢,大约是刚才有些累了,“这阵法也是上古留下的,大约是钟桀魔祖设置的。无尽沉睡数万年,它也沉寂在无尽周围,等无尽出世,它就立刻苏醒,逼出无尽的魔气……大概是想要灭世。” 殷梓下意识地回头看向门口那道被商晏砍断的锁。 “那道锁是旁人加的,我不知道那人是谁,但是那位前辈看出了无尽上的阵法,因而把无尽困在此处。只可惜那道锁不够结实,魔气还是漏了出去。”商晏侧了侧头,“魔剑遗恨出世的光景你也见过,而无尽为这道阵法所逼,状况只会糟糕百倍。若不是这道锁困住了这些魔气,整个安城,不,整个西晋只怕都已经沦为魔境了。而被魔气侵蚀失去本心的人和妖,会去往各地,把魔气带到整个下云。” 那些因为阵法而被逼出的魔气一点一点地回归到了无尽的身上,无尽的剑身上也慢慢地开始有了光泽。商晏却并没有再看无尽,只转身走了几步,似乎想看看原先被魔气笼罩的听雨楼里还有什么。他脚步才刚一移动,魔剑无尽突然一颤,直直地向着商晏飞去。 殷梓倏然拔剑,直直地挡在无尽跟前,然而无尽速度极快,只与殷梓的剑短暂相交了两下,又再次冲向了商晏。没等殷梓再出阻拦,商晏伸出手去,点向了无尽的剑尖。 商晏当然没有用力,然而无尽确实就这么停在了他指尖前。 殷梓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这是……无尽想要认主?” 商晏松开了手,无尽这回没有再动,安静地浮在他跟前。商晏盯着无尽看了一会儿,拉开袖子,随即将手腕内侧贴到了剑身上,稍稍垂了垂眼。 ——我此身已废,不过空有修为,即便你认我为主,也只能形同废铁,再不会有被当做神兵重饮鲜血的一刻,即便如此,你也要成为我的剑么? 无尽一动不动,依然悬在他的跟前。 商晏终于伸手,握住了无尽的剑柄,无尽身侧残余的魔气也开始回归其中,它就这么沉寂下去,似乎变成了一柄普通的铁剑。 随着魔气的消失,它的形态也开始扭曲,那锋利无匹的剑刃逐渐消失,慢慢地变得圆润起来。最后在那柄足以轰动下云的魔剑就在这么安静地躺在商晏的手心里,变成了一截毫无魔气的小臂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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