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殷梓对着这幅怂样子实在是生不来气,她重新拿出珠子,大步从缺口向外走去,“这困灵阵看起来就像是要把我们关在这里似的……乐观一点想,大概是为了防止我们这些护卫去干扰他从无双那里取用寿命,不过我不打算这么乐观——寿命这种东西,肯定是多多益善的不是。” 破开墙壁的动静显然惊动了不少人,匆匆忙忙的脚步声带起了一阵又一阵的震动,通过墙壁确切地传了过来。殷梓手里银月夫人给的珠子的光芒已经明亮得几乎照亮整个走道,就仿佛是因为主人近在咫尺而无法压抑它的兴奋。 “缚灵阵到底是什么东西。”殷梓伸手触摸着被自己砍出来的墙壁破损处,好奇地侧了侧脑袋,“龙气,鬼气,现在连人的气息都能困在其中……这样的东西,我居然从来没有听说过。” 凌韶没空理会她的疑问,只紧张地四处看了看:“殷梓姑娘……他们的脚步声近了!” 殷梓施施然收起了手里的珠子:“我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要听哪个?” 凌韶吞了一口口水:“先说坏消息吧。” “坏消息是这条走道是一条单行道,我们避不开正在赶过来的人,虽然我觉得要打过去不难,但是我想这个缚灵阵不会让我们这么轻松脱身。”殷梓耸了耸肩,“你是时候开始考虑,假如你被发现也被卷进了这里,秦王会不会放过你了。” 凌韶一窒,赶紧追问:“好消息是什么?” “好消息是——”殷梓咧开嘴,露出了一个笑容,“我弟弟找到我了,很巧的是,他是个阵修,现在正在利用缚灵阵的传送法阵抓我出去。所以,一会儿见了,国师大人!” 话音刚落,凌韶面前的人影一下子就消失了。 作者有话说: 凌韶:从我答应和她一起出来开始,仿佛就一脚踩进了什么深不见底的大坑…… 第7章 好像每一次有什么事情要发生的夜晚,月色总是很好的。 殷梓略微仰着头,看向了天空中那一轮散发着冷光的满月,这才想起来今天是十五了。虽说为了说服师父接下这个差事、好让无双一起去魔境试炼所以说了不少大话,但事实上她也已经有几十年没有下山了,要说对人世间的经验,也不过还是西陵那些年打磨出来。虽说是修真无岁月,但那些事情现在回忆起来的时候,却也让她感觉到了遥远。 这一夜大约也是要见血的,就和她在西陵地界上呆过的最后那一夜一样,她不记得那一夜城破的厮杀声中自己究竟趁乱杀了多少人,但事到如今,每次要杀人之前总还会想起来那时候握着碎瓷片划开喉咙的触感。 殷梓的靴子从石阶上踩过,发出声响来,大漠里的月亮,看上去要比玄山上看到的更大,也更加明亮。她花了一会儿时间回忆了一阵西陵,这才发觉虽说她记得最后那天也是满月,可那一夜的月色在她记忆中只剩下了一团满是血腥气的影子,还有落在那只手心里的银白色冷光。 “无双,我有点不记得了。”殷梓漫不经心开了口,似乎有些怀念的口吻,“西陵也是平野千里,月亮是不是也像这里一样特别明亮?” 易无双下意识地抬起了头,这是他重新找到殷梓之后的六十六年以来第一次,殷梓在他面前提起了“西陵”这两个字。是因为先前易家送来的那根簪子的缘故么?易无双不太确定,半晌才回答:“我记得我离开西陵的那一日,在下暴雨,看不见月亮。” 他们双生子在有些时候总有些奇怪的默契。 比如回忆的故乡的时候,最先想起来的总是告别。 殷梓没再答话,就像只是随口问了这么一句。她的头发在缚灵阵中挥出那一剑的时候就散开了,她一直没有重新束起来。夜深露重,她一步一步地走在秦王宫正中央的白石道上,由着夜风把长发吹了起来。 就在十几步之外的地方,手持着长矛的守卫们闪着寒光的矛头一字排开,直直地指向了她的喉咙。 这些守卫一路跟着他们从偏殿出来,有人进去看到了二王子的尸体之后发出了惨烈的叫声。而后越来越多的守卫聚集到了他们身边,不远不近地跟着,却没有人敢于冲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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