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俪华细声笑:“哟,怎么就这么着急送我回去了?” 凌保国些许为难,只呵呵笑。 严俪华别过头,给了凌保国一个台阶下:“我晓得,今天八月十五嘛,你是要回你家婆娘家吃饭的,行吧,走就走呗,我可告诉你,东西我都记你账上了,我一分钱都不会出的。” “哎哟哟,都说了让你随便买了,哪里有让你出钱的道理,放心,明儿我就去结了账。” 凌保国起身,伸手去拉严俪华的温软纤细的小手,严俪华却故意躲开,娇扭着腰肢自己站起,朝着窗户口一看,笑道:“诺,我弟弟来接我了,也不必你送我了,你快些回去吃饭吧,免得……你家婆娘又说我是妖精。” “哟,她那次是气急了,你怎么还放心上了。”凌保国匆匆戴上多拉帽,嘴上虽然劝着哄着,身体却十二万分的诚实,伸手再次去牵严俪华,“你弟弟来接你,我放心,可咱总能一起下楼吧。” 严俪华这次没拒绝,任由凌保国粗糙有力的大手搭在自己的肩头,两人顺着一起走到门口,门前,站着一个高高瘦瘦的男人,面无表情,抬眼看人的时候,总给人一种阴鸷的气息。 这便是严俪华口中的“弟弟”。 这人先是和严俪华点了个头,示意了一下,转眼瞧着凌保国,干瘪瘪地打了声招呼:“凌管带。” “哟,叫什么凌管带。”凌保国倒是颇具江湖义气,他大手拍着这瘦高男人的肩头,“都说了多少次了,你现在得叫我姐夫,怎么着,让你来巡防营的事儿你想好了没?虽你精瘦,瞧着瘦瘦弱弱的,可你姐夫罩着你,谁敢欺负你?” 瘦高男人语顿,没回凌保国的话,只对严俪华说:“姐,老家来人了。” 严俪华听了,嗤笑了一声:“哟,来了多少人?” 瘦高男人看了一眼凌保国,正思索要不要当着人家的面儿说,严俪华催了一句:“问你话,你就答。” “三男两女,还有一些牲畜。”瘦高男人意味深长地瞧着严俪华,“老鼠蚂蚁什么的。” 凌保国听着有些晕乎,只随了一句:“蚂蚁也算是牲畜了?” 严俪华听了笑,凌保国又说:“蚂蚁我一脚可以踩死好几十只呢。” *** 今天是八月十五中秋节。 时间也是赶得巧,姜琰琰一行人刚好是中秋节的早晨进的昆明城。 闻东不喜欢吵,普通的住宿多少要和人挨着,阿毳和阿蚁索性找了间单独的院子,四间房,连带一个有灶台的小厨房,能给几位在院子里做个吃的。 阿蚁管钱,正在门口和房东付“押垫”的钱。 房东朝里头瞧了一眼,嘴里叼着的牙签往地上一吐:“你这里面六七个人呐,那这个钱不够,这么多人,把我的房子住坏了。” 房东操着一口云南方言,阿蚁听不大懂,只说:“说好的,咋还反悔了?” 房东一听,外地人,语气更是肆意了。 乔美虹刚放了自己的包袱出来转,听到外头有声音,打开门,探出了个头,也用云南家乡话和人家说道,又把这势头给掰了回来。 房东说不过乔美虹,收了钱,悻悻走了,阿蚁道谢。 姜琰琰刚好在院子里转悠,昆明的早晨凉得很,她穿着七分袖的褂子都觉得手臂凉飕飕的。 四间屋子,两大两小。 其中一间大的,单独腾给了闻东独住,阿毳跟着睡在房里,打个地铺。 乔美虹和姜琰琰睡另一间大的,姜多寿和白旗睡隔壁小一些的,还有一间,靠着厨房,进去只有一张床的地,留给了阿蚁。 不是不想租大一些的,只是越张扬,越引人注目。 这里是云南,是昆明,不是湖南湖北,不是长沙,早就脱离了姜家的地盘,只有乔美虹是个本地人,不过,乔家主要是在滇西,这昆明也隔得远,况且乔美虹是偷跑出来的,躲还来不及,哪敢往乔家奶奶手里头送。 白旗收拾好东西,伸了个懒腰出来:“大早上的,咱开点荤?去外面吃个早饭呗,诶,乔小姐,云南的过桥米线哪家好吃啊?” 乔美虹没回白旗,眼神往闻东的屋子瞟了一眼说:“等九爷出来吧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