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睡裙她倔强地没有翻边,反穿衣裳而已, 自古高手总是反其道行之。 换了身旗袍,择了件浅蓝色的, 姜琰琰就坐在梳妆台前抹发胶, 收拾完,推开门,就瞧见闻东跟个电线杆似的杵在院子里头。 闻东回头瞧见姜琰琰, 皱眉:“你怎么不再晚起来一点儿, 干脆等到上中午饭?” “我可以吗?可以的话我就回去睡了。”姜琰琰作势要转身,闻东冷不丁地一声:“你给我过来。” 姜琰琰穿着小羊皮鞋,鞋底哒哒敲在石板路上, 声音脆生生的, 可越是朝着闻东走近,这声音就变得愈发柔婉起来, 鞋梆子落地无声,姜琰琰声音软了几分:“我前天晚上忙了一晚上都没睡,昨天一天又坐船又骑马的, 我真的是累了。” 闻东也没说其他的, 只是慢慢挪开身子,露出被遮挡的一托盘早饭,肉包榨菜小米粥, 那小米粥还热乎乎地冒着热气。 “吃吧。” 闻东话语还没落定,姜琰琰早就自觉拉开椅子坐上左右开工,还问:“怎么不让人送进去?放在外头还得看着,这山里头的耗子可比长沙的大,我昨晚看见了,跟个黄鼠狼一样,嗖地一下就过去了。” 闻东只说:“这不是怕送进去了,打扰你的美梦了吗?” 姜琰琰才咬了半个包子,听到这话,忍不住搁下筷子,手指尖儿沾的粥汤悄摸摸地往桌上一蹭,端正坐好,对着闻东:“先生突然对我这么好,是不是有什么吩咐?” “吩咐不敢当。”闻东笑了一下,“白家人不是要来了吗?有几点注意事项,你得知悉一下。” 白家人? 还以为多大的事儿呢,姜琰琰继续埋头吃,嘴巴里一边嚼着榨菜丝儿一边说:“我需要怕白家人?他们自持祖上是正白旗的人,当家人都叫白旗,可若是细究起来,清军入关前,正白旗可都是下五旗,也是被顺治爷扶持,一蓝抵一白,把他们给提拔了上来,还不如我们姜家根正苗红。” “我说的不是这个。”闻东摇头,若非要追究起历史,闻东可以把自己在这中华上下五千年的心路历程说个遍。 闻东伸出左手,摊开掌心,昨天姜琰琰给他绑的驱蚊绳还系在上面,闻东眼神示意,让姜琰琰握住他的手。 姜琰琰嘴里还叼着筷子,四下看了一眼,这周围也没旁人,语迟:“这不好吧,咱俩不是……不是假的嘛。” 闻东摇头,说了一句“罢了”,只微微眯眼,左手腕上的驱蚊绳忽而一紧,姜琰琰觉得手腕发痛,撩开袖子一看,自己右手上的驱蚊绳也跟着抽紧,正要逼问,闻东再一睁眼,那驱蚊绳又恢复如常,并无异样。 “白家天生阴阳眼,能一眼看出谁不是活人,你命早该绝,只是你爷爷给你托了猫身,为了避免让白旗看出异样,我暂施了一个障眼法,让白旗看你的时候,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一个障眼法,能让人痛成这样?”姜琰琰揉着手,细腕上残留了一条红色的痕印。 闻东抬头,看着湛蓝的天:“我埋下的竹中窥总是被你克死,干脆用强硬一点的手法,这驱蚊绳你有,我也有,我设了法,如果你离开我……一定距离,这驱蚊绳就会缩紧,就像刚才一样痛,如果你执意要走,就别怪这绳子爬上你的脖子,要了你的性命。” 姜琰琰大意了,闻东这两天用金钱蒙蔽了她的双眼,让姜琰琰误以为,这位半神真的是个大方好相处的。 “这个一定距离,是个什么距离?” 闻东笑:“我要是告诉了你,你踩着点跑,怎么办?”闻东略顿,又说,“还有,别想着取下来,你取不下来的。” “不是,这咱们得说说理。”姜琰琰粥也吃不下了,包子也嚼不动了,“假设,我在洗澡,是不是,然后半神你撒丫子跑隔壁山岗上去了,我就死澡盆子里了,我要是不想死,我就得从澡盆里爬出来,光着身子追半神你,我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所以,你洗澡要报备。” “什么?”姜琰琰眉毛都快竖起来了。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