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准点出现在了滨江小样楼的大院子里。 托盘上是长沙特色早餐酸辣粉,还带了一碟剁辣椒,红汁清亮,闻着就一股酸香味。 好巧不巧,曹献廷也来了,手里提着一捆湘西腊肉,看着黑漆漆油腻腻,但是切薄上锅一蒸,淋上芝麻油,别提多诱人。 两人相视一眼,互看生厌。 曹献廷瞧了一眼都快化了的酸辣粉,咂舌说:“哎呀呀,瞧瞧你这个粉,一夹包管碎成渣,让我吃了算了,我刚好没吃早饭。” 杜秋明狠狠呸了一口:“做梦,这是给闻先生的。”瞧着曹献廷促狭一笑,杜秋明又说:“你昨天不是说不来了嘛,怎么?这是啥?腊肉,能送点高档的么?” “你做人咋这么忘本呢。”曹献廷挑高了腊肉,“这可是湘西的,你老家的。” 两人争吵之前,大门外头突然来了人,也不叫突然,闻东脚步轻慢,走得不快,只是这两人着急上火,没发现,看到的时候,闻东已然在他们后面了。 曹献廷猛地回头,看着闻先生依旧穿着昨日那宽大的袍子,多拉帽遮住大半张脸,旁边站着阿毳。 曹献廷挤在前头,笑嘻嘻地送上腊肉:“湖南的一点特产,先生笑纳。” 闻东看了一眼,没说话,阿毳道:“我家先生不吃肉。” 杜秋明乐了,递上托盘:“长沙特色米粉,香得很。” 阿毳说:“我家先生吃过早饭了。” 杜秋明微微一愣,继而竖起大拇指:“闻先生起得真早啊。” 阿毳叹气:“我家先生一夜未睡。” 曹献廷摸不着头脑,咋觉得句句都对不上闻先生的口味。 杜秋明愈挫愈勇,伸长了脖子,语气关切:“呀,一夜未睡啊,是闻先生认床?还是小洋楼主事的怠慢了?” 闻东眯起眸子,看着小洋楼的第五层,那一层空荡荡,弥漫着一股湿气,缓缓说:“你们这第五层,是不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杜秋明一愣,闻东又道:“别误会,不一定是这楼里出了事,近半个月来,长沙大水,水里的东西也有可能往岸上跑,这一定居,就不肯走了,也是常有的事,我只是提一提。” 杜秋明还未回过味来,曹献廷就瞅准自己的机会来了,拍着胸脯,振振有词:“这简单,我认识一高人,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他只管来一趟,保管除得干干净净,我中午就去请他去。” 杜秋明登时就道:“别那你那套封建迷信来糊弄先生。” 闻东倒是不恼,唇角微微一扬,点头道:“甚好。” 得了贵客的首肯,曹献廷走路都带风。 正午。 曹献廷敲响了姜家木门,姜多寿正在院子里挑粪施肥,没办法,琰琰现在回了猫身,这满院子的花花草草也都要照料的,不然琰琰可得生气了。 门一开。 曹献廷口未张就先捏了鼻子,食指颤着往姜多寿手边上戳,嘴巴露个缝都担心闻进了什么不好的味道。 姜多寿将粪勺往旁边一搁:“行了,进来吧。” 曹献廷摆手:“我站在外头说。” 姜多寿回眸瞧着曹献廷,顿了顿:“也行。” 曹献廷说了来意,姜多寿一直抬头看天,雨后的天蓝得纯净,跟块画布似的,一股脑地全涂了蓝。 “闻先生?”姜多寿在衣襟上擦手,“倒是没听说过。” “我也没听说过。”曹献廷双手一摊,“可人家手里有推荐信,谁敢怠慢,老姜,烦你走一趟,今天匆忙,下次来,给你带腊肉,湘西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