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的睡眠不足而变得越来越低。 今天是最后一天值夜班了,李丽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等下回家,自己一定要好好睡一觉,哪怕天塌下来都与她无关。 李丽的头疼死了,她伸手拉开医药柜,找出一瓶散利痛,正准备拧开盖子,突然,一阵刺耳的警报声在只有两平方米的护士站里响起。她条件反射般地抬头朝屏幕看去,浑身的每个毛孔瞬间都紧张到了极点——这是心脏监测器的报警声,317床的病人,心脏停搏! 虽然说一个医院中的急诊室icu病房里几乎每天都有病人死去,原因多种多样,作为急诊护士的李丽也司空见惯。但是当报警声再次响起时,她还是本能地感觉到了说不出的紧张,连忙丢下药瓶,快步向病房跑去,边跑边大声呼喊着值班医生的名字。 睡意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整个icu病房里似乎也变得紧张了起来。 心脏停搏后的抢救时间只有宝贵的四分钟,如果在这四分钟的时间里能及时进行心肺复苏的话,病人醒来的几率也只有不到百分之五十。李丽知道,留给自己和病人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她用力扯上布帘,然后和赶来的医生和别的护士一起扑向了屋角的心肺复苏仪。 半个小时后,一地的狼藉。仪器设备横七竖八,使用过的酒精棉球被扔得到处都是,icu病房里除了还在工作的监测仪外,一切都是静悄悄的。病床上的年轻女人已经平静地离开了这个世界。 严格意义上来说,她从住进这间病房开始就没有醒来过。生命的延续只是靠床边的那一大堆冰冷的仪器罢了。 疲惫不堪的李丽一边机械地整理着散落的手术用具,一边心里犯着嘀咕。目光时不时地扫一下身后病床上那个瘦弱的身躯。眼前这个被120送过来的年轻女人其实早就在被人发现的时候就已经处在濒死的边缘。就连去地铁站把她拉回来的急诊医生季涛都曾经抱怨说这个女人的存活指数本身就非常低了,连最基本的及格线都差一大截,说她当时就是个死人真的一点都不夸张。大量失血导致严重低血压是一个原因,多脏器功能衰竭是铁定的了,要不是她还有极其微弱的心跳的话,当时季涛就直接通知殡仪馆的人了。 那天把病人送来后,李丽去医生办公室找季涛签字,因为病人是她负责接收的,忍不住就多嘴问了几句。 “季医生,既然这个病人是大量失血,为什么她所穿的衣服上包括内衣裤都是干干净净的?”李丽直言不讳地对季涛讲出了心中的疑虑。 120救护车跟车医生季涛却表现出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挥舞着双手滔滔不绝:“想那么多干吗?我跟车这几年,对自杀的人见得太多了啊!很多人的思想是没有办法用我们正常人的思维方式去判断的!”说着,他耸耸肩,“说不定她怕把自己弄脏了,所以出门的时候自己换了也是不一定的哦!” 李丽对季涛的歪理嗤之以鼻,但是让她更感到意外的是,在这个已经形同死人的年轻女人身上,她却看到了新鲜的手术刀的痕迹。这些熟悉的刀口,李丽可以打赌自己在医学院上解剖课时曾经见过差不多的! 她好像动过一个很大的手术,但是这样的手术却不应该发生在一个活人的身上,难道不是吗?李丽开始收拾地板上的医疗垃圾,脑子里快速地回想着。 一个正常人的全身血液含量差不多在五升左右,而出血量接近五升的人就不应该还活着!哪怕只是体现在心脏监护仪的那些许轻微的跳动上。 整理衣服的时候,李丽在年轻女人的身上找不到任何能知道她身份的相关证件。或许是因为大家都太忙了,也或许是因为寄希望于年轻女人能够醒过来,毕竟在经历这么多以后她还有极其微弱的心跳,大家就没有及时报警。而这种事情,对于一个在急诊室工作了十多年的老护士来说,早就已经司空见惯了。 现在,李丽心想,人已经死了,而她的身份却还一无所知。旁边架子上有一个包,里面是年轻女人的所有随身物品。其中李丽印象最深的就是那条紫罗兰色的丝质披肩,缀着柔软的澳大利亚羊毛,她一直想买一款同类型的,喜欢这种丝质披肩的女人一定也长得很美,只是,从年轻女人入院后到现在,李丽连她本来的面目都无法看清楚了。脸部严重水肿、扭曲…… 收拾好一切后,李丽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