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只看见一排定音鼓后站着一个身材高挑纤细的黑发美少年, 每每敲击一下,就能将乐曲推到另一个高潮,仿佛掌握着整个《斯拉夫进行曲》的灵魂。 这时,指挥手中的指挥棒方向一变, 小提琴的琴声急促下来, 金克斯双手持着鼓槌,连续敲击鼓面,将最后的高潮层层推进,敲下最后一个重音后, 她直起身,高高扬起了双手,抬起视线,有些急切地寻找着对面那个身影,然而此时的大门口空荡荡一片,她又看向黑压压的观众席,在几秒钟的时间内将几百张脸一一扫过,却没有看见任何一张她想看见的脸。 演奏已经结束,在观众如雷般的掌声中,身穿朱丽叶白色长裙的指挥转过身,朝着观众席深深鞠了一躬,金克斯也跟着其他乐团成员从座位上站起身来,走到台前,朝观众席鞠躬。 金克斯有些心不在焉地看向观众席,也没有注意带团老师梅林老师拿着话筒激动地说些什么,在幕布拉上后,她跟彼得打了声招呼,立刻往后台跑去。 交响乐团的演出结束后,紧接着便是戏剧社的《仲夏夜之梦》,戏剧社成员此时正在后台紧张地准备着,扮演赫米娅的女生与金克斯是同一节生物课的同学,见金克斯从舞台跑回来,正要上前去打个招呼,金克斯却已经穿过后台忙碌的人群,跑出了小礼堂。 金克斯也不知道查尔斯此时会在哪里,她甚至怀疑自己之前自己看见的查尔斯有可能只是自己想象出来的。 毕竟,那是,只在她的脑中出现过的,能自如行走的查尔斯。 小礼堂外,是秋日午后尚还凶猛的阳光,阳光远比舞台灯光要刺眼,她从后台侧门走了出来,用手虚虚地掩在了眼前,眯了眯眼睛。 小礼堂旁边就是田径场,此时中城高中大多学生都聚在小礼堂看节目,田径场内只能零零星星几个人正在玩着足球,比起以往热闹的场景倒是显得有些萧条。田径场的铁丝网外是一排高大的梧桐树,树下横七竖八地挺着好些自行车,若是让史密斯女士看见,应该是在每一辆自行车上都贴上封条,让车主人自己来认领。 金克斯在小礼堂和田径场之间的这条小路上向前走着,她听见小礼堂里传来一阵音乐声,应该是戏剧社的《仲夏夜之梦》开幕了。 在《仲夏夜之梦》的开幕音乐中,金克斯看见了小路尽头的梧桐树下的查尔斯。 他穿着金克斯觉得很好看的那件薄薄的针织衫,露出喉结以及形状优美的锁骨,针织衫在他腰部松松散散地系在浅色牛仔裤里,显得年轻又不失稳重。他半蹲在树下,右手轻轻地挠着一只小白猫的下巴,小白猫仰着头眯着眼,又时不时睁开一条缝看他,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 树与人,人与猫,在初秋的阳光渲染中,仿佛是一幅笔触细腻而淡雅的水彩画。 金克斯在离他不远处停下了脚步,风吹得梧桐树叶娑娑作响,铁丝网内踢球的几个人还在高声说笑,穿到她耳边时仿佛已经经过了层层过滤,只剩下微不足道得无法引起她注意的杂音。 查尔斯笑着点了点小猫的额头,然后侧过头,看见了她。 那时候,金克斯想到她与查尔斯的上一通电话。 查尔斯对她说,思维不是为她带来烦恼的,而是让她知道自己最想做的是什么。 她自然而然地说,成为一名优秀的军人。 那是她回到深泉星系后的理想,在全民皆兵的深泉星系,武力代表着一切,而为母星开疆拓土的军人,既是星球生存的保障,也是星球居民最为崇敬的对象。 然而查尔斯却柔声说:“这是你的理想,那么现在呢,现在你最想做什么。” 她脱口而出:“见到你。” 那时候,她想到了睡莲池畔那个为她打开大海的开关的查尔斯,隔着窗户笑着邀请她吃披萨的查尔斯,以及悄悄在她门缝底下塞纸条的查尔斯。 纽约与西切斯特并不算远,甚至对于皮特罗和科特来说,只是几秒钟的距离。 然而“想念”这种情绪,却比快银和夜行者都要迅速,让她的思维在瞬间回到了西切斯特镇远郊那座学校里,透过小花园的那扇玻璃窗,窥见了在台灯下批改学生试卷的查尔斯。 查尔斯的头发,他的眉毛,他的眼睛,在她的想象中清晰得如同亲见,她甚至能想象出他改到迈克尔的试卷时会挑挑眉,笑着摇摇头,发丝会在他的眼角轻轻摇晃,在并不算明亮的台灯映照下,在他脸颊上投射出一道并不清晰的阴影。 然而这些却并不能满足她。 无论是通过电流传到她耳朵里有些失真的声音,还是通过日常一帧一帧组装起来的想象。 她第一次如此想见到一个人,于是坦然开口:“见到你。” 她在深泉星系所受到的教育中,没有这种令人抓耳挠腮的感觉应该如何定位,也没有遇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