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远距离聊天他也可以做到,而且还不需要借助手机。 然而下一刻他又把这个念头驱散,他已经不想再随意入侵金克斯的思维了。 他稍稍扭过头,看着金克斯埋头打字的样子,皱了皱眉, 又回过头来,在硬装书壳上快速敲动,可怜的分子学遭此横祸,却也不能开口抗议。 查尔斯决心跟上时代的步伐,而他跨出的第一步,就是向亨利要了个手机。 虽然这个手机保密性不是很好,比如他拨打一个号码,都会有一个响亮的女声将他拨打的号码宣布出去,但至少也能发发短信什么的。 他看着通信界面上自己捣鼓了十来分钟才终于发出去的信息,又抬头望了望三楼角落那扇窗户,从他的角度仅能望见窗框上那串风铃,金克斯收到他催促早睡的信息之后已经缩回了头去,没过两分钟,暖橘色的灯光忽地熄灭,而窗户却依然开着。 他嘴角轻轻扬了扬。 他其实一开始就发现了,每当金克斯发现他还在户外时,就从不关窗户,就像是没有了窗户的阻隔,她其实还在陪伴着独自一人站在睡莲池畔想着过往的自己。 虽然是只能思考不超过六秒,但这短短的时间内,金克斯能想到的,也比许多人要多得多。 他收起那部手机,控制着轮椅离开窗下,在经过睡莲池时他并没有停下,而是径直回了自己的房间。 而从第二天开始,就有不少泽维尔学校学子发现了他们那个提前过上老年人生活的教授手中除了书本以外,又多了一个手机,那是一款黑色的老人机,每按下一个键,就会有一个响亮的女声报出一个数的那种,并且不能下载app,只能电话和短信,手机自带游戏还是贪吃蛇和俄罗斯方块,是用着智能机的新一代年轻人们所嘲笑的对象。 当然,没有学生敢嘲笑用着老人机的教授。 只是总是在路过查尔斯的办公室,隔着窗户看见他坐在书桌后埋头钻研手机,然而教授不愧是教授,连玩贪吃蛇也像是在写关于世界经济走向的论文一样。 查尔斯与亨利比赛玩贪吃蛇并大获全胜后,金克斯也将十八层地狱全部攻克,她做完最后一道数学题,将中性笔抛在了一遍,打开了窗户,风一霎时吹了进来,带着清晨微寒拂了她满面,带着白色飘带的风铃一阵轻响,连带着窗外的梧桐也用绿影映满了她的眼帘。 窗下,一群泽维尔学校的学生们高声笑着什么,皮特罗和科特两人一人拉着迈克尔的手,一人抬着迈克尔的脚,嘴里喊着一二三,然后将高声抗议着的迈尔克扔进了睡莲池,迈克尔入水时发出一声响,溅起了高高的水花,盛开的睡莲被一圈圈的涟漪带得在水面上摇摇晃晃,挤作一团,迈克尔愤怒地带着一身的水站起来,头顶上还挂着一片莲叶。 迈克尔又拿了倒数第一名,尽管他宣称是因为自己卧床一个月造成,但皮特罗表示就算你没有这一个月的空白期,倒数第一他也是拿稳了的,所以被皮特罗和科特丢进了睡莲池。 金克斯站在三楼观看了整场闹剧,直到皮特罗注意到站在窗前的她,朝她打了声招呼,并隔着几层楼的距离问她数学作业做完了没,她仰着头,无比骄傲地说:“全做完了!” 此时已经是八月末,美国东海岸并不炎热,反而在早晨还能感受到丝丝凉意,每个年轻人都像是从令人昏昏欲睡的燥热中苏醒,开始走出空调房,联系同学好友到处游玩。 金克斯也收到了好几个邀约,但她都以“正在努力做暑期作业”为理由拒绝了,并在拒绝后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开学见:)”。 最后那个表情是她从查尔斯那里学来的,她一开始不太懂,是查尔斯给她解释,这个斜着看就是一个笑脸,她歪着头,盯着那两个符号看了十分钟,点点头,果然是个好可爱的笑脸。于是每每回复别人的信息,她也都会顺手加上这个表情符号。 她在加上那句话之后,之前对她发出邀约的那个人都会回复一串句话,她不太明白这串句号代表什么意思,便拿着去问皮特罗,皮特罗看完她的回复以及别人发来的句号后,沉默了三分钟,然后表情凝重地说:“如果我们现在正在聊短信,我也会对你发一串句号的。” “为什么?”金克斯不解。 “因为你提醒了我。”皮特罗痛苦地捂住了额头,“只有不到一星期就要开学了!而我的昨夜还没有做完!” “哦。”金克斯点点头,“可是我已经做完了。” “这才是让人最想给你发句号的原因。”皮特罗悲愤。 八月末,离开学只有不到一个星期。 金克斯做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