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烦。而活得太长,会想死。”钟离看着墓顶的壁画道,“我大概,要离开了。” 傅杳明白了,“其实我知道我周围的人都会走。只是突然间即将得到这么多遗产,怪让人兴奋的。今晚上我回去睡觉,估计在梦里都会笑出声。”她在玉棺前靠着,也拿了坛酒喝了一起,“既然都要离开了,那不妨跟我说说,当初又是为什么舍不得走的。总感觉这背后,也有一段爱恨情仇。” “没有舍不得。”钟离换了个姿势靠着,“我死的时候,看到她为我掉了一滴眼泪。那还是第一次有人为我哭,不知怎么就记住了。其实我和她只见过三次面,我甚至都不知道她的名字。有的时候我会想,我魂魄迟迟没有离去,是不是有人一直在惦记我。但有时候我也会恨,恨她的一滴眼泪困了我这么久。不过到现在已经不恨不怨,无关痛痒了,就单纯觉得腻味,想是时候离开了。” “真好。”傅杳喝了口酒,“至少你这样是什么都放下了,能没有遗憾的离去。” 钟离看向她,“你呢,又是因为什么,一直在这世间徘徊。” “我啊,”傅杳将酒坛扔到一边,转身对他道,“你挪挪位置,让我进去试试你这玉棺的什么滋味。” 玉棺宽敞,平躺两人都行。 钟离往边上稍微挪了挪,傅杳往他脚边一躺,头枕在一方玉枕上,喟叹道:“果然玉棺就是舒服,周围都是金钱的味道,躺进来都没那么害怕了呢。” “你怕这个?” “对,我这辈子最恐惧的就是棺材。它给我的记忆,只有漆黑、窒息与绝望。”傅杳闭着眼睛道。 钟离一怔,“你是说……” “是的。他们把棺材板钉上的时候,我还活着。” …… 外面,三娘正在看一本手记时,突然听到旁边传来“哐当”的声音,她一看,却见是赵兴泰整个人倒在了地上,晕了过去。 “兴泰!”她忙走过去,一探,呼吸还在。再看旁边掉在地上的象牙玉杯,顿时明白赵兴泰刚刚做了什么。 “他喝了这里的酒?”苏林秋也走了过来。 “嗯。”三娘忍不住皱眉,但是一想如果自己是厨子,只怕也会忍不住。 此时傅杳和钟离听到动静一同出现了,傅杳踢了踢地上的赵兴泰,问钟离道:“他不会死吧。” “他只是醉了。七天后,会自动醒来。”钟离道。 “那也就是说他将来其他都没法干活了。”傅杳顿时更嫌弃了,“真是丢人。我们就先走了。对了,”她又摸出一张纸来递给了他,“既然你要走,走之前帮帮忙,把这个玻璃弄出来再走。” 来的目的已经达到,傅杳示意三娘和苏林秋把地上的赵兴泰抬起,带着他们一同离开了这里。 回道观后,死尸一样的赵兴泰被丢进了他的房间。三娘把他安顿好之后,看着有些不太高兴的观主,稍微犹豫了一下,还是道:“我刚刚不小心看到了一封信,信上写得似乎是钟离公子的名字。” “别说,我不想知道。”傅杳道,“都是要离开的人,知道名字又如何。走的人潇潇洒洒,留下来的人却黯然神伤。与其这样,还不如不知道。” 三娘稍微理解了一下,“您是说,您会为钟离公子黯然神伤?” “胡说什么呢,你别污蔑我清白。”傅杳道,“我说的是所有先离开的人。” “那我呢?”三娘忍不住问道,“若是将来有一天,我也走了,您会为我黯然神伤吗?” “你想得美。你还是多做点好事,去投个好胎比较好。”不过话说到这个,“大郎应该已经出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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