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阿兄和爹爹写封信,毕竟,以杨大人之慈和,令兄之纯孝,如何也不会放任杨家三个女人有什么闪失才是。” 说着,转身走了出去。笃笃的脚步声,静夜中显得格外阴森。 “你也滚!”希和眼皮也不抬,冲着依旧呆立原地的沈亭道。 方才那一巴掌不可谓不用力,等沈亭抬起头时,左边脸明显已是红彤彤一片。 只沈亭瞧起来,眼神中却是并无半分恼意,甚而还有些怀念和纵容: “阿和还记得从前的事吗?那时我跟着老师读书,阿和就爱跟在我身边转悠,一时给我磨墨,一时给我递水,我学的不好了,被老师骂,阿和就会想法子令老师转了念头,待得老师忘了,又跑来安慰我……” 一番话未完,希和已是抬起手来,又甩了一巴掌过去,一字一字道: “别提从前的事,沈亭,你让我恶心。” 十多年的师兄妹了,方才希和一眼认出,姬晟手里的画,分明就是出自沈亭之手。至于画上人,不是阿兄杨希言,又是哪个? 之前高烧卧床,醒来后,娘亲说,沈亭不止一次过府探望,却原来是包藏祸心! 却被沈亭探手握住手腕: “是,从前的事,我也想忘了。” “现在想来,那时我真是蠢。竟会认定我心里有你,你心里也有我,一直到流落到边地,意外见到在四皇子帐下听命的杨希言,才知道自己有多傻……” “你当初对我,和跟令兄相处,有何不同?” “可笑沈亭自诩聪明,到那时才知道,不过是因为你阿兄不在,你便只好把一腔思兄之情寄托在我身上吧?” “其实即便没有沈承,你也不会嫁给我的。因为你心里,从没有根本就没有我的位置……” “阿和,你记着,我想让你打,你才能打得到我……”说着,忽然抓住希和的手朝自己脸上扇了过来,脸上更是浮现出一层诡异而畅快的笑意: “眼下你肯打我,我,很开心。” 等希和反应过来,手已是再次重重的扇在了沈亭脸上。 “咱们从新开始,好不好?”沈亭又道。 之前自己身份低微,希和自然不会把自己看在眼里,甚至那沈承,除了一个英国公府公子的名头外,又有什么?希和也好,老师杨泽芳也罢,却是当宝贝似的…… 眼下沈承被亲爹磋磨,十有**会死在战场之上,杨家父子也俱是和站在悬崖边上一般,说不得什么时候就会掉下去,跌个粉身碎骨。 反是自己,终于在层层荆棘之间,杀出一条血路来。 到了这般时候,便是希和心里依旧没有自己,自己也会强行走到她眼里。 希和仿佛被蛰了一下,猛一用力抽出手来,又往后跳了一大步,那神情,仿佛沈亭是什么怪物般,好半晌才不可思议道: “沈亭,你,疯了吧?” 说着,又往后退了一大步,一副避之唯恐不及的模样。 沈亭神情明显有些受伤,顿了下道:“无妨。” 似是在说服希和,又似是说给自己: “如今在这帝都里,阿和只能依赖我,也只有我能护你和师母、老太太周全。” 说着,深深看了希和一眼,转身出了房间。 行至房间外,却是站住脚,暮霭沉沉中,可不正有一锦衣公子负手而立? 沈亭容貌已是上乘,和这男子比起来,却依然犹如萤火之与皓月,相差何止一点半点? “顾公子——”沈亭点了点头。 顾准却已抬脚,朝着另一处宫室而去。 沈亭倒也不以为忤。一路上不停有宫人同二人见礼,神情分明恭敬不已—— 久处深宫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