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叫我希和便好。” 安州来,又姓杨,谢畅不过略一思索,便想到一个人来,神情间已是有些喜意: “妹妹莫不是咱们大正大儒、明湖书院山长杨泽芳杨先生家的千金?” “家父尊讳正是如此。”希和点头,还要再说,却被后面车上的阿隽打断,“三姐姐,咱们可以走了吗?” “我先行一步,以后妹妹有空了,可一定得来找姐姐玩。”谢畅说着眨了下眼睛,神情中多了些促狭,“或者,我什么时候就去找妹妹了也不一定。” 说着便吩咐车夫上路。 希和也回身往自家马车而去—— 虽是不知这位谢小姐什么来头,却是莫名的投契呢。但愿自己方才判断有误,这叫谢畅的女子不会有什么事才好。 “你说她的名字叫谢畅?”听了希和的话,杨泽芳神情明显有些吃惊。 “这位谢小姐很有名吗?”希和有些不明所以——爹爹平日里对官场事务并不甚关心,如何会对一个闺阁女子的名字这般大的反应? “何止是有名。”杨泽芳点头,神情间颇多感慨。 和其他女儿见了爹爹就乖巧的不得了不同,希和却是自来和父亲关系好的紧,且平时小大人当惯了的,也只有父兄面前露出些小女儿的娇憨之态。当下只一径抱着杨泽芳的胳膊撒娇: “爹爹快些说给我听,不瞒爹爹说,我心里很喜欢那畅姐姐呢。” “什么畅姐姐。”杨泽芳慈爱的拍了下希和的头,“若然论起职位来,怕是我都得给那位大小姐见礼。” “给畅姐姐见礼?”希和一愣,“怎么会!” “怎么不会?”杨泽芳学着希和的语气道,“别看那谢畅年纪小,却正经是咱们大正唯一的一位女侯爷呢。” “女侯爷?”虽是已然明白,谢畅怕是有封号在身,却再没想到,竟是侯爷之尊! 瞧见希和眼睛睁的溜圆的模样,杨泽芳不由失笑,打趣道: “吓着了?” “有爹爹这么疼我,我才不怕呢。再说,爹爹的女儿比起旁人来也是不差的呀。”希和吐了下舌头,调皮道。 不怪希和骄傲,没瞧见那么多来接人的,其他家或者是家奴,或者是没有官职在身的后辈子弟,唯有爹爹亲自前来。可见即便身在官场,爹爹心中,最重要的依旧是家人。 又想到一点,“对了,既是女侯爷,又姓谢,难不成竟是那一家?” 杨泽芳笑的开怀,女儿的本事自己知道,难得一见的是这样一番小女儿情态:“不错,那谢畅,正是你所想的那般。” 说起谢家来,也颇令人唏嘘。这所谓女侯爷,听起来威风,内里却是蕴着多少血泪—— 要说这谢家,也是百年望族,当朝荣宠犹在太后之上的谢太妃,便是出身谢家。 说起这位太妃,真真是位传奇女子,自嫁入宫中,便颇得先皇敬重。膝下曾育有一子,四岁上却是不幸夭折,此后便不曾再有孩儿。却是心底善良,对宫中低位妃嫔多有照顾,比方说今上的娘亲静嫔。 静嫔出身低,性子也弱,虽是靠着肚子争气,先后诞下一子一女,奈何却始终立不起来,一儿一女在宫中也是受尽欺凌,好在有谢太妃护着,才能平安长大。 甚而有次废太子遇险,便有人推今上出来顶缸,先皇大怒之下,直接提了剑就要砍今上,亏得谢太妃及时赶到,直接扑上去护住今上,当时就血染凤袍,一条胳膊都差点儿废了,先皇心里愧疚之下,才饶了今上不死。 后来静嫔亡故,今上更是直接把谢太妃当做母亲相仿,若非年龄大了,怕是早记在太妃名下养着了。 只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就是这个先皇丝毫没有放在眼里,甚而差点儿杀了的皇子,竟成为最后的赢家,位至九五之尊。 只今上登基后,朝政并不稳当,内有重臣擅权,外有贼寇入侵,甚而敌兵铁蹄已是跨过阴山,眼瞧着就要挥兵南下,满朝文武竟是无人可用。危难之时,又是谢家挺身而出,谢太妃唯一胞兄率同三个儿子领兵出征,那一战当真惨烈,虽是击退敌军,御外侮于国门之外,谢家男儿也尽皆战死。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