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胜:“你这孩子,到底在说什么呀?谁说阿生不是我们的亲生儿子,谁说的?” 曾文胜拉住老太太枯瘦的手,审视着她道:“叔婆,看在安叔公的面子上,我才会叫你一声叔婆。你的所作所为,任何一个有良知的人都会不屑。你还是把事情与安叔公说清楚吧?阿生伯的亲人早就验过dna了,人家已经确认了阿生伯是沈家的孩子。 过了这个年,阿生伯一家人就要去京都生活了。如今,你还瞒着安叔公,又能瞒到何时呢?趁着年前,把事情说清楚,免得连过个年都不得安生。” 曾老太太吓得脸色苍白,挣脱曾文胜的手,一屁股坐在冰凉的地上,曾文胜也不去拉他,见门外有几个孩子,就对招手对他们道:“你们去找一找阿卫伯与阿章伯,让他们立刻来老爷子房里。” 孩子知道曾文胜是老师,很听他的话,立刻就跑去喊人了。 曾昌安阴沉着一张老脸,扫视了一眼跌坐在地上的老伴。他已经能确定,老伴确实有事瞒着他,至于是什么事,很明显,应该跟小儿子的身世有关。 他脑海里回忆起一些往日的一些片断,那全是老伴扯着嗓子喊出来的话: “老大老二小学都没毕业,他已经读完小学了,肯定不能再读初中。不然,老大老二会说我们偏心。” “成绩好有什么用?难道还能考上大学?我们家三个男娃子,能给他们每个娶上一个媳妇就了不起了,哪里供得起他们上大学?” “我们去街上才多远?阿生媳妇家上街就得一天来回,从那个穷嘎啦的地方娶回来的媳妇有什么出息?” “哼,每次来就挑一担柴,还得在我家吃一顿饭,真看不上这样的穷亲戚。” “为什么要让文芳那个死丫头嫁过去?我们家文秀、文兰、文静哪个不比那个死丫头强?我不同意,嫁给叶家的人必须是我的孙女,说服叶老哥,让文兰嫁过去。” “哼,不肯嫁过去,那农转非的事情就没有他们家的份。凭什么我嫁孙女,他来享福?” “他开店?不行,得让这家店给阿卫开。老大还没有好的工作呢,凭什么他能开早餐店?” “早餐店赚不了钱,听说阿生家开的批发部更赚钱,让他把这家店转给阿章开,或者与阿卫的早餐店换过来。烂心肝的坏小子,竟然把不赚钱的店给我家儿子,自己抱着个金蛋不放手。” “凭什么……” …… 这些话,就像放电影一样,从曾昌安的脑海里放出来,让他的手脚动弹不得。 原来如此,他还说为什么老伴总是与小儿子过不去呢,原来小儿子竟然不是他的亲生儿子。那老伴怀着的那孩子哪里去了呢?他记得,老伴那次跟他母亲吵架,肚子里的孩子已经足月了。 那次,她说她去了彭山镇,然后生下了小儿子。如果小儿子不是他的亲生儿子,那他的亲生骨肉呢?是死了?她怕家人责怪,所以抱了别人家的孩子来顶替? 曾文胜见老爷子的脸色变了又变,一时恍然,一时哀伤,一时又咬牙切齿,也不知道他想通了没有。 曾国卫在门外就喊起来了:“爸,妈,你们找我们有什么事?刚才不是有人说阿生家来了贵客吗?我与二弟正想出去看看呢。” 曾文胜见兄弟俩来了,急忙喊道:“阿卫伯,你们先进来,等会儿再去阿生伯那里。” 曾国卫口里嚷嚷道:“哦,文胜在这里啊。行,我们在这里先喝一杯茶,再去阿生那里看看。听说那几个客人一下开了两部豪车来,应该是阿生在东湖认识的朋友。 阿生向来人缘好,我们村还没有自行车的时候,就交了一个开着拖拉机的同年。才去东湖几个月呀,就交了开着豪华轿车的兄弟了,真不错。” 曾文胜瞄了一眼曾老爷子,见他呆呆地坐在那里,一张老脸苍白惨淡,不由长叹一声。 曾国章眼尖,见到坐在地上的老母亲,急忙过去搀扶起来,口里还埋怨道:“妈,你又干什么呀?老三交了贵人做朋友,你应该高兴才是。别总这样无理取闹,连我都要怀疑老三不是你生的了。” 这话说的,曾文胜又瞅了一眼老爷子,发现他的脸色更苍白了几分。老太太被儿子扶到床上坐上,耷拉着脑袋,一声不吭。 曾国卫兄弟这才发现房间里气氛不对,不由收敛了嘴角的笑容,看向曾文胜,问:“阿胜,到底怎么了?我爸妈吵架了吗?” 曾文胜摇头,指着凳子道:“二位大伯,你们坐,我有事要跟大家说。” 他看桌子上有冷开水,便倒了一杯水递给曾昌安,道:“安叔公,事已至此,你也不要太伤心。你先喝杯水,我再给你们细说。” 曾昌安从回忆中回过神来,坐正了一下身子,然后接过曾文胜手里的杯子,把水一口喝了下去。 “你们记得上半年有个三十多岁的贵公子来了阿生伯家吧?就是说京都口音的,阿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