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拎着饭菜在走廊尽头找到他,浓浓的烟味隔老远也能闻见,明明只是小声一喊。他反应颇大的跳起来,看见是她,又坐下,说:“你来干嘛!” 段雨溪将饭盅放在墙上,想去抽他嘴里的烟,说:“你不能抽!”反而被他狠狠打到手腕,疼得她直拧眉。 乔恒不屑,用最恶劣的话堵她:“关你鸟事,你他妈是我哪位啊,我姐都没你这么烦。”他嘴一撇:“十三点。” 段雨溪死咬着牙关不让自己哭,昂着头说:“就是你姐要我来的,她知道你没饭吃,让我跟你分!” 她把饭盅抱下来,往他怀里塞,说:“你吃吧,我妈妈新请的师傅,手艺很好的。你吃不下我再吃,或者,我吃水果也可以!” 乔恒百般推让,她仍旧难缠如牛皮糖,心口那一锅滚油熬得沸沸扬扬,他索性将那粉红色的饭盅接过来,再往墙外一丢—— “楼上谁啊,谋杀啊你!” 段雨溪扑过去看,饭盅落到一楼,摔成头尾两半,汤水饭菜洒得处处都是。几个遭殃的路人被溅到,正怒气冲冲地仰头骂爹。 段雨溪再也忍不住,眼泪大珠小珠落不停。她是真的不理解,她只是想对这个人好,可他为什么总是要这样对她? “你就这么讨厌我吗?”她哭得梨花带雨,大大的眼睛里满是心酸的红血丝,鼻涕都垂到唇珠上,她也来不及擦。 饭盅飞出去那一瞬,乔恒就有些后悔了,此刻又被她哭声弄得心烦意乱,他于是长叹口气,低声道:“对不起,我刚刚不是有意的。” 这一声道歉却像点燃对方心底开始熄灭的烛火般,乔恒看到段雨溪眼中明显闪了闪。他立刻把烟一扔,惹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一样拍屁股走人。 段雨溪在后拉他,低喃着:“乔恒。”他那股坏脾气又涌上来,带着一身戾气,反手将她甩开,说:“你离我远点!” 段雨溪又开始哭,这次他只觉得厌烦,仿佛她是病毒,是瘟疫。 因而她问“你这么讨厌我,为什么还要那样对我”的时候,他只想着一次就击穿她,彻底免除后患。 “送上门来的为什么不玩?”乔恒一嗤:“你不是很享受吗,还要我再多来几次……别装纯了,你又不是第一次。” 这天的不愉快,乔颜没在自己先生面前透露过一句。只是在他问起当天日程时,告诉他多了一项给弟弟送餐的任务。 段明过好像预感到她会受委屈一样,安慰小狗似的拍拍她头,问:“有什么需要你老公帮忙的吗?给你找个人送怎么样?” 乔颜摇头:“我弟弟的脾气你应该知道的,从来不喜欢搞特殊化。他从小吃苦,还习惯不了你们资本家的生活方式,就我去啦。” 她言语俏皮,段明过却如鲠在喉,往她唇上亲了亲,说:“那行,忙不过来再喊我。”他顿了顿,意味深长:“你弟弟哪会有什么脾气啊,都是被你宠出来的。” 朝天再次成为亲爹炫耀的资本,段明过将迷迷糊糊本要睡一个傍晚觉的朝天抱起来,拿手点一点他小嘴,说:“给爸爸笑一个。” 朝天嘴动了一动,似乎是个微笑的前奏,段明过已经老怀甚慰,要在乔颜面前大大感慨“还是我鹅纸最棒棒”了。 朝天却有负希望的一咧嘴,哭了。 第55章 chapter 55 乔颜曾经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惧怕两样东西, 一是突然响起的电话铃声, 一是课堂上被老师喊出教室。 都是突然而至的强制终止,往往会带来不甚好的消息。 那时,她唯一的心结是母亲的病情,最怕有人突然跟她说, 你妈妈情况恶化了, 你妈妈病情生变了, 你妈妈……她不行了。 不久之后,又多一样, 段明过跟她说,他要出国留学了。 好像养过一阵的阿猫阿狗, 送别的时候也会分外舍不得, 听到消息的那一刻, 乔颜真的觉得有那么一阵天旋地转的错觉。 他出发那一天,她早早就起床准备,她没有什么体面的衣服,翻出几条穿得褪色的裙子, 却怎么也走不出家门。 是自卑,也是怕他会取笑她作怪,她想了再想,还是决定换成夏季的校服, 素白的短袖t恤,略微嫌短的黑色运动长裤。 但她把不准是披发还是扎起马尾,又或者可以学电视里俏皮的女大生, 编起两个麻花辫,青春靓丽。 弟弟乔恒大早回来,看见她提着裤子,踩在木椅上反复照镜子,问:“你不是有事吗,怎么还在家,我看你就是懒得给妈妈值夜!” 乔颜嘴一抿,从椅子上跳下来,一口咬住缠在手腕上皮筋,将长发束起来,道:“真的有事,要赶去机场,妈妈昨晚好吗?” 乔恒哼哼:“好得很,晚上还起m.ZZWTWX.coM